马车慢慢走远了。
姜菱哎了一声,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竟也没追。林躬自不禁忧心道:“殿下,你该不会惹纪相生气了吧?”
“应该不会吧。”姜菱嘟囔一声:“不过是瞧见我给别人买衣服罢了,我今晚偷偷去她府上一趟,应该没多大事。”
自认为没多大事的姜菱在宵禁后熟练地翻出了自己的府邸,猫一样从屋顶跃到了左相府,熟门熟路地推开了纪行止的门。
刚踏进去一步,她就听见刷得一声,绳套锁紧了脚腕,巨大的拉力一瞬间将她倒吊起来,姜菱刚惊呼一声,视野就上下颠倒,而后,一豆火光在不远处亮起。
纪行止举着蜡烛慢吞吞走近,离得近了,姜菱才看清她若隐若现的精致面孔。
她费劲抬了抬身体,又气喘吁吁落下,控制不住地在空中旋转:“姐姐,你这是……你这是做什么?”
纪行止轻笑一声:“当然是守株待兔啊。”
说着,她抬起手中两指宽的细长木板,在姜菱小腹上点了点:“就知道今晚会有小毛贼私闯民宅,这不,就抓到殿下你了。”
姜菱忍不住抖了下,心里直发毛:“姐姐别逗我了,快把我放下来。”
“我可不敢,殿下身手不凡,放下来吃亏的就是我了。”纪行止笑容和煦,慢腾腾道:“按大巍律法说,私闯民宅者笞四十,更何况是私闯朝廷命官民宅,我没那么狠心,但是,一些教训也是少不了的。”
她勾起唇,眸子里尽是狡猾,明摆着就是准备使坏呢。
姜菱抿了抿唇,分外委屈,小声嘟囔:“你,你就想着欺负我。”
“是我欺负你吗?”纪行止轻佻地用板子拍了拍她的脸蛋,道:“不是你先瞒着我事情吗?”
“若你是说今日撞见我为旁人买衣的事情,那我可以解释的,明明是你不听。”
“哦?那你说来听听。”
“哼,”姜菱气哼哼道:“你现在想听了,可我不想告诉你了。”
纪行止:“……姜菱,现在是谁被吊着呢?”
说着,她用板子挑开姜菱腰带上的搭扣,最外面的一层墨色锦袍便瞬间散开,里面的衣服也随之耷拉下去,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肚腹。
姜菱缩了一下,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老实了:“就是……就是一个姑娘,我看她实在可怜,无亲无故的,想着帮衬一下。”
“还不说实话。”纪行止哼笑一声:“姜菱,你那幽骑里都有哪些人,我可是一清二楚,身世可怜的多了,你怎么就可着一个帮?”
姜菱吃惊道:“你怎么知道?”
纪行止:“别转移话题。”
姜菱依旧不敢相信,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强撑着身体抬起头看她:“我明明已经那么保密了,你怎么知道的?难道其他人……其他人也都知道了?”
纪行止看她一副要天塌了的模样,忍不住叹了一声:“放心,别人不知道,只有我知道。”
姜菱这才松了一口气,身体又软绵绵地垂下去,纪行止却戳了戳她,坚持不懈地问:“所以,你到底为什么帮那一个?”
姜菱被她戳的晃来晃去,见实在瞒不过去了,索性一咬牙,把事情都说了出去。
纪行止沉默了一会儿。
这种沉默实在诡异,姜菱愈发不安,小声喊:“姐姐。”
“姜菱,”纪行止忽然喊了声她的名字,有些咬牙切齿:“你,你是不是疯了?你长能耐了是吧?”
姜菱忙道:“我没有!”
纪行止:“好,你现在马上把靳瑶送走,让她离京城越远越好,她不长脑子,你也不长吗?一个罪臣之后,掩饰身份留在京城,甚至加入朝廷养的军队,被揭发可就是死罪,你若明知她是何人,还把她招进来,到那时也脱不了干系!”
姜菱第一次见她这么暴躁,不免有些心虚:“她不会被发现的。”
“你能保证吗?”纪行止火冒三丈道:“这可是京城,认识靳瑶这张脸的人可不少。我之前给你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吧,怪不得伯母让我盯着你,你,你实在是胆大妄为……”
“对不起。”姜菱哼唧着道歉。
“你每次都道歉得快,也没见你改。”
姜菱噘了噘嘴,有些低落,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抓了抓纪行止的衣摆:“我知道此事会有风险,可是,靳瑶既然想要开启新的人生,又有了保护百姓报效大巍、为靳家赎罪的心愿,我又怎么能再一次打消她的希望呢?姐姐,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的,只是我心意已决,愿意与她共担风险,若是如此,你……你还会帮我吗?”
纪行止一言不发地站在原地,半晌,她叹了一口气,蹲下来与姜菱平视:“我当然会帮你,但是姜菱,有一句话,我也跟你说清楚了。”
她抿了抿唇,面容冷肃道:“若是日后有什么危险,为了保你安全,我会毫不留情地对靳瑶下手,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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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看看要不要写一章教训小姜的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