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这银票,可否交还于民女,既然这民妇已然提了要撤诉,便如她得意思罢。”
宋锦悦确认了那银票的来历。
可李婆子一听,宋锦悦要将那银票收回去,一时心下有些慌乱,自己可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不成?
她时不时偷偷瞄上宋锦悦几眼,宋锦悦自是瞧见那婆子的心意,招手唤来秋韵,让她重新给了那李婆子一百两银票。
李婆子早没了先前的气质昂扬,赔着笑,快速接过那银票,重新揣入了怀中。
王大人也同意了宋锦悦的观点。
毕竟这事儿,牵扯到宋国公府的后宅家事,若是在他这衙门闹了开来,可就真是没得惹了一身腥。
官差上前为秦晟接下了那困住手臂的铁链,秦晟又道了谢。
李婆子起身正要走。
王大人却一掌派了惊堂木,厉声斥责道:“来人,将这李婆子给本官拿下!”
两个官差得令,上前摁住李婆子、
“大人、这、这……”李婆子不知王大人是何意,挣脱不开,只能大声质问起王大人来。
王大人缓缓放下手中惊堂木,呵斥道:“你既撤诉,可到底在我京兆衙门公然做假证诬陷他人,念你有悔改之心,死罪虽免,可不难不罚!不然日后这公堂之上,人人都学你这般,天下可还有公道!”
王大人看了一眼那两个官差,继续道:“拖下去,仗责三十!”
“王大、大人……”
王婆子慌乱无措,声音也有些急促,被两个官差硬生生拖着出了公堂,乱棍与惊嚎此起彼伏。
宋锦悦起身同王大人行了礼,这才带着秦家兄妹出了京兆衙门。
门口先前围着的安福胡同的街坊,现下都围在了李婆子四周,正看着李婆子受罚。
“真是活该!坏事做尽,真是该!”
“可不是,前几日那趾高气扬让咱们莫要出头,还以为国公夫人能替她出面,如今倒好,拿了人家一百两银子,受了这三十棍,真是该!”
追问
外头人群的议论声,尽数落入宋锦悦耳中,她唇角不自觉上扬。
章定芝上前拉了拉表妹的衣袖,道:“悦儿,咱们换处地方说话。”
宋锦悦点头。
正要上了马车,秦晟出声,道:“今日,给宋二小姐添麻烦了,就不去打扰宋二小姐了。”
宋锦悦这才想起身后跟着的秦晟来,停下脚步,回头看去,嘱咐道:“秦公子,不必多心,你现下安心备考就是。”
秦晟作揖,微微点头,又看了妹妹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秦绾自是也要跟着告辞,宋锦悦便上了章府的马车,让国公府的马车送秦家兄妹先回去,自己则同章定芝去了茶楼吃茶。
茶楼二楼雅间内,小厮上了茶水糕点,才退了出去,章定芝便示意婢子去门外守着。
等雅间的房门重新合上,章定芝这才长松了一口气,“你那继母,可真是!”
提起国公府那位沈氏,章定芝心下便气急了些。
等缓过神来,章定芝这才问道:“悦妹妹,你打算怎么处理?”
此事,绝对不能善了!
不然指不定沈氏还认为没人给悦妹妹撑腰!
“表姐,不急,我自有法子对付沈氏,你安心回去,不必担心我。”宋锦悦又劝了两句。
在她再三保证下,章定芝这才送她回了国公府。
目送着表妹入了国公府,章定芝这才转身上了马车。
等回了明筑轩,宋锦悦将秋韵唤道跟前来,低声吩咐道:“派个眼生不熟的人去打通给李婆子看诊的大夫。”
秋韵立即便明白了自家小姐的用意,稍有震惊,不过片刻面上便恢复了平静,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秋韵没有走国公府前门,而是走了后门,在长街上七拐八拐,这才寻到自己的表兄,将事情交代了给了自己的表兄去办。
宋锦悦坐在屋内,吃着热茶,盯着铜盘内的炭火,燃烧通红的银丝炭时不时噼啪炸响。
等秋韵回来时,宋锦悦便明白了事情已办妥了。
李婆子今日在京兆衙门挨了三十大板,现下怕是已下不来榻,定是要请大夫去瞧。
李婆子既然成为了沈氏对付她的一柄利刃,那她就绝不能轻易放过李婆子。
前世自己心慈手软,可最终换来的却是那般凄惨的下场。
如今重活一世。
她绝不会再任人宰割。
“父亲可还回来了?”宋锦悦缓缓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