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藻听着南家大公子这几个字,如被抽了一记,身子也不觉痉挛抖动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古怪。
谢冰柔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那时候年纪小,有些事情也不那么懂。到如今,我也稍稍知晓一些内情了。吴王有心谋反,联络天下藩王,最倚重的幕僚就是南氏。”
“我想当年的武王世子入川,三郎攀上了南氏,也曾招待过这位武王世子吧。”
姜藻轻轻哦了一声,似笑非笑。
谢冰柔从他面上看不出半点惭愧和后悔?
她嗓音微冷:“不是吗?老武王作乱,甚至还写信求援,恳请祁姓藩王跟他一道谋反。这非朝夕事,这些祁姓藩王间早就有了勾结。他们的羽翼也会给彼此以庇护,可以做很多事。”
“当年便有人暗暗包庇,使得闹市抛尸以及杀害秦家兄妹的那些凶徒走得无影无踪。”
“姜三郎,就是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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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五年前的事,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春日里风光那样的好,谢冰柔也对那秦羽冲动了心思。
谢冰柔早熟且聪慧, 自是与其他女子不同, 姜藻一直也是这样认为的。
可这样的女孩子坠入爱河, 和其他女娘也没什么区别。
要论寻常女娘做的那些事,谢冰柔女红做得很好, 可厨艺却不怎么样。
她给秦羽冲做了糕点,秦羽冲尝了一口, 便说太甜了。谢冰柔不知反省, 反倒要生气。秦羽冲也不生气, 笑着三两口把那几块糕点吃光。谢冰柔也含嗔甜甜的说道,那也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姜藻从来不知晓谢冰柔会这样任性,他与谢冰柔一直相处融洽, 从未拌嘴过。
他看着谢冰柔给秦羽冲绣什么荷包,又亲手做什么剑穗。
冰柔不是寻常女娘,一向与众不同,可如今她却会做些无聊事。
秦羽冲会带着她骑马,教她唱歌, 甚至也领着谢冰柔去办案。
谢冰柔眼睛里光辉灿若星辰, 她在自己跟前,从未这般快乐过。
然后他便生出一缕恨意, 他很恼很恼——
无论他多会扮多会演, 都演不出真正纯粹得的年轻心境。他样子很年轻, 实际也很年轻,可心思却像是个深沉的老人, 染满了阴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