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对祁宁态度也十分倨傲,虽见过礼,神色却不显恭顺。
然后章爵却侧过头,朝着谢冰柔说道:“谢娘子,你送我之物若让个别人,我可不答应。”
谢冰柔与他旁若无人:“我几时说要让给旁人了?”
谁都瞧出来两人必有情意,谢冰柔目光逡巡,总不离章爵左右。
祁宁几时受过这般冷遇,面上也微微一寒。
他虽不喜谢冰柔,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谢娘子也是个美人胚子,只是面色苍白了些。谢冰柔目光却全在章爵身上,不肯放半点给自己。
男人便是这样,哪怕不喜欢,也不免虚荣心作祟。就如当年他讨了纪妩,也只不过因纪妩有个第一美人儿的名头。
祁宁生来便是嫡子,家中是把他按照继承人那般栽培,也再未考虑过旁人。他生于淄川之地,自来便是别人关注中心。哪知这京城来的少年男女含嗔带笑,言语间丝毫未将自己放在眼里。
祁宁面上已有几分愠色。
章爵却扫了祁宁一眼:“听说老武王素来贤明,小武王当然也贤,于是这淄川之地自然绝不会有什么巧取豪夺之事。便算是有,谢女尚一封折子送去皇后跟前太远,总是能去青州郡守跟前哭一哭。”
谢冰柔也飞快说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小武王又岂是这样的人。”
这么一搭一唱,却也已清楚提点谢冰柔身份特殊,不但可将消息直通宫中,还能就近跟小卫侯哭诉。
甚至祁宁亦是知晓,之前那谢娘子离队,也去了小卫侯歇息之处。而送亲队伍被袭之时,也是卫玄跟前玄甲卫来解围。
可见谢冰柔也并非虚掩恐吓,也是有几分底气。
昨日乔晚雪十分好哄,可这位遇袭的谢女尚也是带着几分怨气的。
祁宁能在乔晚雪跟前伏地做小,温言款款,可如今在这谢娘子跟前,这戏也当真咽不下去了。
他只匆匆说到不打搅两位兴致,便拂袖而去。
走了几步路,祁宁又回过头来。
那马已配上整套马鞍缰绳等,章爵已翻身上马,恣意招摇。
章爵策马小跑几步,又笑盈盈说自己喜欢。
他人在马上,如此艳华逼人,竟令人不可逼视。
那匹马已经不能要了,祁宁素有洁癖,从不要别人骑过的马。属于他的东西要完完全全属于他,是绝不能有半点瑕疵。
祁宁眼底蓦然浮起了极阴狠的凉意。
他从未受过这般奇耻大辱。
不过是区区一个校尉,自己有王爵在身,竟如此不知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