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细微的情感,有时难以用言语说清,况且在她没有犯错却又偏生心怀愧疚的时候。
如果将顾虑说出口,反而就像量子坍缩一样,从微妙的不确定性中坍缩成一种答案。
言语会强迫人用嘴巴描述出一个答案,而那个答案也许无论如何修正都无法变得准确。
苏溪感受到来自杜修延手中的温度,悬着的心不知不觉间又重新被塞回心口。
“金枪鱼和三文鱼一起,我调一个酱汁,做成广东地区的开胃菜好了。 ”
听到她终于开始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晚餐,杜修延才可以肯定,她的心思又恢复如常了。
“都可以,一会儿再买点生姜,切进去。”
杜修延没有看向那鱼肉,只是垂眸看她。
不知是不是因为从苏溪的角度看去,双眼会看见超市天花板的灯光,这些强烈的光线下,她看见杜修延的眼中……
那无与伦比的温情。
在跟售货员对话前,杜修延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生理期刚过,方便吃生冷的食物吗?”
苏溪愣了一下,笑了开来,“人哪有这么脆弱,人体的保护系统很强大。”
杜修延默然看着她。
苏溪妥协地说道:“没事,不在特殊时期吃就可以。”
他这才上前去跟售货员对话,用的英语。
苏溪不阻拦他,当工作人员听不懂英语的时候她才出马,但是这种情况很少见。
晚饭之前,杜修延接到了祖母的电话。
“奶奶,您怎么这个点还没睡,国内已经半夜了吧?”
杜修延戴着手套切鱼片,一时间没手,苏溪帮他点开了手机上的来电,并且开了扬声器,放到杜修延的侧面。
“我上次托人给你带的零食收到了吗?”
电话那头有些杂音,应该是老年人身形晃动而引发的声音,这令老人唤杜修延的乳名都有些无法辨认。
杜修延看了苏溪一眼,低笑一声,耐心而缓慢地说:
“收到了,已经快吃完了,鱼干很好吃,和小时候的味道一模一样,谢谢奶奶。”
苏溪听到这里,脑海中想到了什么画面,抬手捂着嘴笑了起来,为了防止笑声漏出。
电话那边再次传来了声音,语气温柔,带着江南语调:
“你喜欢就好,最近我在嘱咐他们做新鲜的牦牛肉干,你喜欢什么口味的?”
苏溪看着杜修延,笑意加深,双眼弯成了月牙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