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溪看着天花板若有所思,继续道:“而且……总觉得今夜不该这么过去。”
杜修延笑了一瞬,起身去拿了一条很薄的毯子帮苏溪盖上,至少挡住了腿的大部分。
做完这些,他才重新坐回远处。
苏溪感觉到自己腰部旁边的沙发有些许凹陷。
她抬起左臂,像一个无意识的动作。
不过在抬起的瞬间,她的手就被另一只大手握住。
这个瞬间,就像是苏溪摊开手的时候,六月会不由分说地将猫爪放在了她的手心里。
这似乎是默契,又像是习惯。
苏溪盯着眼前这交握的两手一眼,面容沉静,猛然抬眼,眼神有些锐利地看向了杜修延。
他处变不惊地任由苏溪打量他的脸。
两手交握之处,好像凌空穿透了时空之门的交会,恍如隔世。
室内光源寥寥,这古老与现代碰撞的场景,像一首扰乱科学的诗。
正如,在迷蒙中,她看到的杜修延,与记忆里一致又不一致,令苏溪恍惚间像是进入了空泛模糊的梦。
梦境好像逐渐取代记忆,他们都是双眼被表象蒙蔽的俗人,只有头顶壁画上的耶稣可能才能看得见真相。
他们一人正坐,一人平躺,聊起了六月最近是否安好。
聊起了那份未曾打开的记忆笔记,期许着反科学的真相被洞见的那天。
好在杜修延并没有将那笔记随身携带而来,否则这个夜晚将彻底无眠。
翌日中午,挡光窗帘刚好有一个竖直的缝隙漏进了一束刺眼的阳光,这束光恰好落在苏溪的脸上。
晃眼间,苏溪抬手挡了挡,才渐渐清醒过来。
昨晚不知聊到了几点,更不知道自己何时入睡的。
但是略微一起身,她就看见了杜修延也在沙发上入睡的,身上盖着和苏溪一样薄毯子。
没由来一阵安心,她又静悄悄地躺了回去。
这种相处模式,轻松得让人容易失了戒备。
苏溪怕热,一直要在室内等到了下午五点以后,等地面开始降温之后才开始启程。
在意大利的剩余额度不多了,苏溪准备从意大利乡村带一些新鲜橄榄油和葡萄酒回德国。
越临近夜晚越热闹。
苏溪和杜修延漫步在黄色砖墙下。
“来个冰淇淋吗?”
苏溪这句话不像问句,刚一说出口就径直走进了路边生意兴隆的冰淇淋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