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璃,等等我。”
背对着裴言的白若璃咬唇一笑。
灿星看得分明。
想起昨日,白若璃几乎哭了一宿,她微微叹了口气。顿住脚步,把位置让给裴言。
“阿璃,那日把你们留在街上,实在事出有因,你别生气。”裴言道。
白若璃摇头:“苏姐姐说了,你工作特殊,许是因为任务在身才丢下我们。阿璃能理解的。”
裴言两分心虚。
说来,还真不是因为工作。
他是看到自己的同母异父的哥哥——岑游之了。
这事还得从三个月前母亲,母亲生辰说起。原本开心的日子,她突然垂泪。追问之下,他才知自己有这么一个命途多舛的哥哥。
如今母亲最大的心愿就是寻回岑游之,父亲也承诺,等寻到他,便入住裴府,断不叫他再受一点委屈。
于是他便借着公务之便,四处打探。最后终于在云州城附近寻得蛛丝马迹。
岑游之给他留了封信。
信里说,一切都是他父亲裴文居的错,要不是裴文居拐走母亲,自己也不至于从小失母,在生父虐待中长大。如今的他什么都不想,只想复仇。
所以他设计接近魏家三少爷魏行昭,未过门的妻子苏幼青。
拐走苏幼青,势必惊动魏家。
魏家和裴家素来交好,这样的报复,不仅叫裴家丢脸,更叫裴家愧对友人。
裴家是生意人,圈子里一旦传开,那此后生意可想而知。
裴言瞒下此信,只告诉父母已经有岑游之的消息了,一路追寻至此。
岑游之不明白魏家为何一直毫无动静,苏家也没有声响,他干脆铤而走险,让苏幼青先怀了孕,等时机合适,再公之于众。
那日街上被发现,便是他带苏幼青外出诊脉拿药。
裴言没有找到他们,但发现了地上慌乱丢弃的药包,顺势找到药铺,才猜出岑游之的整个打算。
他今日特意上门,一是为当日失礼赔礼道歉,二是一定要弄清楚,魏家对于现在的“苏幼青”是怎么想的。
“对了阿璃,我还没有问你,你那位‘苏姐姐’,当时在后山,可是和妖人缠斗过?”
这话问得突然,白若璃先是一愣,旋即反问:“为什么你要这样问呢?”
“你过来求救的路程来回将近一盏茶时,若她没有和妖人纠缠,任其鱼肉,绝不会等到我们出现,救下她。”
白若璃若有所思。
四人局
这样说来,的确如此。
她还记得当时迷迷糊糊,浑浑噩噩,跌去地上时,妖人已经反手和苏幼青打了起来。虽然怎么打的没看清,可的确不是任其鱼肉。
于是轻声:“你说得对,苏姐姐她好像会功夫。换作是阿璃,绝对坚持不了太久的。”
此话一出,裴言眸色沉了沉。
功夫?能克制妖人的,并非寻常功夫,而是……
“裴言哥哥,你是觉得苏姐姐有问题?”白若璃敏感地问。
迎着她那双清亮的眼睛,裴言决定暂时将此事瞒下,淡笑一瞬,解释:“不是,只是我在巡察司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能在妖人手下活这么久的普通人。想必苏小姐定然有极其坚韧的毅力。”
见白若璃还是不大信,又道:“怎么,不信我么?别忘了,我带你们回了巡察司分部。但凡她有灵力内力,我们都能感觉得到的。”
白若璃这才点了点头:“苏姐姐的毅力坚韧,阿璃倒羡慕了。想必她爱一个人,也会如此坚持吧!”
不觉想到昨夜魏行昭气冲冲回来找她发泄的场景,她原本还高兴他的去而复返,旋即知道了自己那般热情是吃了燕盏金耳的缘故。
魏行昭根本就不懂,她愿意,和她中药,是两回事。
可恨是魏行昭还说没什么不同,她中药后,热情大方,比以前的滋味简直不要好太多。气得她又羞又怒,拿起枕头生生把他打出门去。
她到底算什么?
真是魏行昭放在心上,要疼宠一生的人?
“阿璃,你的脸色不大好。”裴言几分担心。
“昨夜没休息好罢了。”白若璃轻描淡写。
顿了顿,仰头,笑靥如花:“裴言哥哥,我们先去见姑母吧!穿过这长廊桥就到福寿堂了。”
“好。”
听凌桑说感应到府中有巡察司的黑金气息,舒青窈更不想出门了。
整个人像挂了霜的茄子,坐在廊下,神色倦怠地看着满树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