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倾在心里又问了自己一遍。
不,不是的,是这个家早就不要她了。
她是姓江,可她身上流的不是江家的血,于他们而言,她只是一个外人,自始至终都没有融入到这个家里面。
“哥,”她放低姿态,这样叫他,“程砚跟你们的恩怨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知道你们永远没有握手言和的那一天,也知道,人不能既要又要。”
江惟照攥紧手机,冷笑:“所以呢?”
“所以我选择他,放弃你们。”
“江时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突然怒吼,向来高高在上的人失了理智,竟也听出了崩溃之意,“我知道你怪我,可你不能拿自己的一生来报复我,你根本就不爱程砚,为什么……”
“我会爱上他的。”
江时倾低头望着烟灰缸里剩下的那半截烟,打断他崩溃的话。
她脑子里浮现着方才他的呓语,他卑微的说不要让她讨厌他。
“我现在对他的感情,可能确实称不上爱,”她一字一句,语气颇为认真,“可是我觉得……我迟早会爱上他的。”
有的人高高在上惯了,觉得全世界都会围着他转,所以他对失去从不惶恐,因为他觉得没有人能离开他。
如江惟照。
而有的人尽管成为了上位者,却依旧能虔诚的爱一个人卑微到尘埃里。
如程砚。
没有人能拒绝后者,至少,她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