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兰时无辜地蹲在地上,仰头看她。
“……这件事等下再说,”深呼吸,她举起手里的针剂,“爸爸什么要求?”
“这我可不敢开口,毕竟,是要坐牢的。”后三个字被加上重音,陈嘉淑笑,“今天我就先走了,剩下的事,让丁——哦,现在都叫丁先生了,让他跟你说吧。”
她施施然离开了房间,如同大胜。
一番话云山雾罩,梁小慵潜意识生出不安,垂首去看丁兰时。
“什么意思?”
“没什么,”他站起身,手指捏住她的衣角,“医生,我还没吃晚饭。”
“说清楚。”
“先吃饭。”
“丁兰时,”她皱起眉,“你根本没病,对不对?”
空气中的浮尘一顿,随着呼吸,再一次飘飘摇摇地下坠。
“你又骗我。”
语气讲不出失望或者愤慨,好像习以为常、预料之中。
更多是庆幸自己没有做出任何一件保有爱意的垂悯举动,让他得逞。
“我没有骗你,”他低声,“只是好得早了一些。”
“什么时候恢复的?”
“昨天洗澡的时候。”
梁小慵推他:“出去。”
丁兰时不动。
她双手都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地搡,“——出去!”
使出全身的力气,眼睛发红,她抬起头瞪着眼前的人,他低下头,抱以一个湿漉漉的眼神。
“对不起,”他小声,“我只是觉得这样,你才愿意好好跟我讲话。”
“如果我变成这样你才不会讨厌,我可以一直保持,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