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在笑。
顾千筠伸手,将时安鬓边碎发挽至耳后,“病好了吗?”话落,手就收回。
时安不敢抬眼,眼神落在那隻触碰过她的手上,“嗯,已经好了。”
顾千筠点头,将眼底的疼痛压下去,“既然你没事,那…我走了。”
她隻这样说,但她没转身,她看着时安。
时安十分麻木,“嗯。”
那些准备说出口的话,她全部不记得了,此时,又变得像块讨人厌的木头。
顾千筠还在静站,可她看天看地,就是不看时安了,过会儿,她开口讲话,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冰冷,“走了。”
这回,她干脆利落转身,打开车门,坐进去,时安终于肯抬眼,可车窗防窥,她再也看不清顾千筠的脸,她慌了。
可惜。
顾千筠不会再看她了。
知道时安挡在车前,顾千筠便将车子向后退,退到可以转弯为止。
有落叶飘起,铺在时安身上,她眉目阴沉,等车子驶出别墅,才轻轻唤一声“顾姨”。
下秒。
时安嗤笑,“我还真是贱。”
然后,就那么呆站着,反覆回忆最后偷看的那一眼,她似乎记不起来了,只能想起顾千筠的背影,冷得可怕。
可能这辈子,都捂不热了。
数落完自己后,时安摩挲腕上的手链,一遍又一遍,她不出声,不掉泪,真的把自己活得像块木头,没有任何情绪,也不敢有,因为现在,她的每一种情绪,都是为了顾千筠。
她再次自问:
如何才能不喜欢她?
风吹了又吹,时安记得她梨涡深深的模样,记得她温柔的声音,无法不记得。
大概一生无解了吧。
耗着,那就耗着。
时安摘下手链,抬头,任由太阳光刺伤她的眼,这样,就别想她了。
手一松,手链掉在地上,时安低头,落寞地向前走,隻余那串被遗弃的手链,在一片落叶中,闪烁着暗淡的光芒。
白月照不亮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