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少女笑了:“谢谢夸奖。”
&esp;&esp;“可是你知道的太少,想的却太多。”他道,“我杀他,只是因为他要杀我,我要你走,只是因为我不想有人碍事。”
&esp;&esp;少女不可置信,几乎跳起来:“你觉得我碍事?”
&esp;&esp;她又聪明,武艺又高强,是个人都不会觉得她碍事。
&esp;&esp;青衫人没有回答,不回答,有时候本就是一种回答。
&esp;&esp;她像只小狐狸一样原地转了好几圈,气鼓鼓道:“好好好,我碍事,我走行了吧!”
&esp;&esp;她走了几步,忽又停了下来,眨眨眼,狡黠地笑了笑:“我为什么要走?”
&esp;&esp;她悠哉悠哉地又转了回来:“我本就是来避雨的,雨未停,我就不会走。”
&esp;&esp;青衫人看了她一眼。
&esp;&esp;她躺在栏杆上,十分惬意自如。
&esp;&esp;她甚至还闭上了眼,好像正打算小憩。
&esp;&esp;“我就不信我不走,他还能杀了我。”
&esp;&esp;她想:“这个人就算是个混蛋,也总不会是个忘恩负义的混蛋!”
&esp;&esp;青衫人不再看她,他只看雨。
&esp;&esp;他站在那里,看着雨,等着人。
&esp;&esp;他等的究竟是什么人呢?
&esp;&esp;少女忽道:“我忽然发现,你跟我那天在酒馆里遇见的那个少年很像。”
&esp;&esp;青衫人没有说话,他好像根本听不见除开雨声的其他声音。
&esp;&esp;她又道:“也许你们是父子。”
&esp;&esp;青衫人依旧没有说话。
&esp;&esp;她道:“不对,你看上去才二十出头,总不至于不到十岁就生了孩子。”
&esp;&esp;她自言自语,仿佛十分确信:“你虽然厉害,但也还没厉害到几岁就可以生孩子的地步。”
&esp;&esp;青衫人淡淡道:“鄙人今年虚至而立。”
&esp;&esp;“啊!?”
&esp;&esp;少女大惊失色,差点一脑袋从栏杆栽下来。
&esp;&esp;第15章
&esp;&esp;青衫人并没有等太久。
&esp;&esp;不过,来的人并不是他本来要等的人。
&esp;&esp;雨幕中,忽然响起了一阵马蹄声。
&esp;&esp;这马蹄声竟十分奇异,上一刻还在天边,下一刻已到面前!
&esp;&esp;好快的马!
&esp;&esp;一匹枣红色的骏马,躯干匀称而流畅,目光炯炯,如照夜千里。
&esp;&esp;少女几乎已忍不住赞一声:“好马!”
&esp;&esp;但更引人注意的是马上的人,那是一个梨花一般的少年。
&esp;&esp;这是一个很古怪的形容,没有人会用梨花来比喻一个男人。
&esp;&esp;但任何人看到他,都会想到梨花。
&esp;&esp;梨花一般的骄傲,梨花一样的寂寞。
&esp;&esp;雨中的梨花。
&esp;&esp;那少年的目光在少女身上停了一刻,而后便停在青衫人脸上,不再离开。
&esp;&esp;他已看出来青衫人的神秘,也看出来他的高深莫测。
&esp;&esp;他也看见那些人的伤口,都是一击毙命,但杀他们的人的手法又是如此轻盈,如此稳健。
&esp;&esp;这绝不是一个初入江湖的小姑娘能做到的,哪怕她武功再高也不能。
&esp;&esp;只因杀人也是一种本事,也是需要培养的。
&esp;&esp;没有人天生就喜欢杀人,也没有人天生就愿意杀人。
&esp;&esp;但江湖里的人,总是不断地杀人,也不断地被杀。
&esp;&esp;少年看着青衫人,道:“家母听说阁下击杀了我崆峒门下几个门客,很是惊讶,故先遣我来看一看情形。”
&esp;&esp;他说话的时候很有礼貌,也很有风度,似乎并没有因为对方杀了他属下的人而感到生气。
&esp;&esp;青衫人道:“不错。”
&esp;&esp;少年道:“敢问阁下为何要杀我派门人?”
&esp;&esp;青衫人道:“他们要杀我。”
&esp;&esp;少年神色一动,那紫裳少女道:“你门下的客人太不讲理,下雨天人人可留,他们却偏要把其他人都赶走,不愿意走的,便要动手杀人!”
&esp;&esp;少年脸上一凛:“如此说来,便是他们的过错了。”
&esp;&esp;少女不禁看了他一眼,她没有想到,这么不讲理的门派,竟然养出来这么一个仁义的少年。
&esp;&esp;她忽道:“令慈是不是就是玲珑夫人?”
&esp;&esp;那少年看着她,道:“正是,在下秋冷蝉。”
&esp;&esp;原来他便是崆峒派掌门岳天冬和夫人秋玲珑的独生子秋冷蝉,他坐下的那匹马,便是秋玲珑曾经的坐骑胭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