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若是喜欢,微臣可保它四季常青。”唐弈在她身侧拱手行礼,低声说了一句。
叶瑾诺回过神来,听得好笑。
别的妖魔费尽心思想炼化的木能量,在他这里,能为讨她欢心,用在一束花上。
可明明觉着他的话可笑,心口那处,却又跳得极快。
“不必。”叶瑾诺轻笑摇头,“它美,美在天地自然,高墙重门,不是它待的地方。”
唐弈眸中讶异。
她是说花,还是……她自己?
叶瑾诺不再多言,沿着小路向前继续走。
忽见前方岔路行来数十人,为首的女子衣裙艳丽,容貌姣好,手中捏着一把团扇,步履盈盈,仪态万千。
叶瑾诺望着那群人往自己这边走来,歪了歪脑袋。
“殿下,那位便是魏德妃。”苏宛凑到她耳畔,轻声解释。
“她冲着本宫来,是不要命了么?”叶瑾诺疑惑发问。
昨日告病不来见礼,今日御花园见这位魏德妃步伐轻盈,可不像是病了。
苏宛沉默片刻,不敢答主子这话。
说话间,魏德妃已经带着三两个归顺她的后妃行至跟前。
魏德妃原本想来瞧瞧,是哪个新来的狐媚子带了个见不得光的侍从来御花园,可行至跟前才瞧见叶瑾诺身后的苏宛。
凤华宫的苏宛姑姑可是宫里出了名的,虽说小事忍着让着,但若是真真惹生气了,聂公公那儿是绝对会往陛下跟前递信儿的。
眼前这位是什么身份,一目了然。
叶瑾诺与魏德妃四目相对,正是无言时,苏宛一改在凤华宫中温婉模样,横眉倒竖:“娘娘面见殿下,一不行礼二不问安,可是忘了礼法,要御前失仪?!”
苏宛的温婉,只是对她的主子。
出了那凤华宫,谁都不能看低她主子。
魏德妃面色一白,连忙福身见礼:“臣妾见过殿下。”
这礼不行还好,福身一礼,便是连唐弈都皱眉。
史书有言,见曦玥公主令牌者,如见陛下亲临。
只是福身一礼,实在荒唐。
“便是自然元素面见殿下,都需得叩首行礼,娘娘好大的胆子,面见殿下一不叩拜二不请安。”苏宛嗤笑一声,又补一句。
实在难堪。
魏德妃在后宫里说一不二,与她同坐妃位的另外两位都避着她的风头,现下叶瑾诺的侍女当着归顺她的后妃让她下不来台,对她而言便是赤裸裸的欺凌。
一个侍女,她凭什么?
心中委屈难言,魏德妃不甘抬眸,“殿下,臣妾说到底也算殿下庶母,殿下怎能放纵一个贱婢如此对待臣妾?”
此话一出,唐弈才算真真知晓,什么叫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叶瑾诺被魏德妃的话惊着了。
见叶瑾诺迟迟不回答,魏德妃气焰便又上来。
是了,不过是个刚苏醒的公主,还不是王室血脉,手中权势早就不如当年,凭什么教训她一个妃位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叶瑾诺终于对苏宛憋出一句话:“苏宛,她胆子一直这么大么?”
叶瑾诺着实懵了。
想她进宫近千年,还没有谁敢这么对她说话。
以至于一时之间,诧异无言。
苏宛也懵了,跟了自家主子这么多年,她头一次见着哪个后妃敢自称曦玥的庶母。
“庶……母?”叶瑾诺黛眉蹙起,在口中复述一遍。
“臣妾位列四妃,自然称得上殿下庶母,若是陛下哪日封后,王后便是殿下嫡母。”魏德妃以为叶瑾诺没听明白,大发善心解释了一句。
得意洋洋的模样,似乎对王后之位势在必得。
叶瑾诺只是沉默看着她。
只是魏德妃得意不过三秒,晴空万里的天忽地变了,一道响彻天际的惊雷重重砸下,不偏不倚,正砸在魏德妃脚上。
“啊!”昂贵绣花鞋一瞬成了焦炭,吓得魏德妃跪坐在地连连后退,那张艳丽面容上更是花容失色。
叶瑾诺终于露出一个诡异的笑,上前一步逼近魏德妃,“庶母?娘娘不妨再多说两次,让这天道雷刑好生劈醒娘娘。本宫身为元凤,孕育于天地灵气之间,娘娘什么出身?也配自称本宫庶母,与天地比肩?”
那一道天雷,已然是把魏德妃劈得涕泪横流,她晓得若是天道不怀怜悯之心,现下她已是焦尸一具。
“臣妾知错、臣妾知错……”魏德妃哭得面色扭曲,跪倒在地连连叩首。
什么妃位,什么圣宠。
天道劈她可不看那些。
叶瑾诺轻哼一声,给苏宛丢了个眼神过去,凉凉开口:“去禀报父神,本宫知错,不该恐吓宠妃,只是德妃娘娘自称本宫庶母,天道要劈她,本宫拦不住。”
“是。”苏宛莞尔一笑,福身应下便转身离去。
只余魏德妃面色惨白跌坐在地。
叶瑾诺来这么一出,是当着她的面,断了她去陛下面前认错求情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