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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1 / 2)

不知过了多久,他漠然转身。他的背影是那么的萧瑟,又是那么的无情。曲径幽路不回头,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姜觅一眼。

姜觅慢慢抬头,满脸泪痕。

“姑娘,你别哭了,奴婢觉得侯爷一定是有苦衷的。”子规哽咽道。

“苦衷?”姜觅用袖子一抹,湿漉漉的眼中已然一片冰凉。她望着姜惟远去的身影,眸底浮起浓浓的嘲讽。“娶妻纳妾一气生了四个孩子出来,我怎么看不出来他有什么苦衷。”

无论他曾经对徐氏有多深情,无论这些年他如何怀念,又或许他有什么苦衷,但也没耽误他和别的女人生儿育女,所以在姜觅看来这样的深情比草都溅。

子规红红的眼睛里略有几分茫然,干巴巴地劝道:“姑娘,你别难过了。”

“我不是为他难过,因为他不配!”

这话子规就不懂了。

可她什么也没有问。

既然姑娘说侯爷不配,那侯爷就是不配。

……

余氏带着姜沅一到满庭芳,得到消息的姜晴雪就赶了过来。

姜沅满脸不服气地跪在院子当中,犟着脑袋梗着脖子。姜晴雪小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之后,他慢慢耷下脑袋。

算了,看在父亲的面子上他就勉强认个错。

余氏又气又心疼,满脸恼怒。

那个碍眼的东西真是越来越过分了,昨天才欺负了她的晴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嘲讽她,害得她的晴雪受尽委屈。今日又闹这一出,居然敢打她的沅哥儿。沅哥儿自出生以来,她都舍不得动一个手指头,没想到会受到这样的对待。

她的肺都快气炸了,胸口急剧起伏。

姜晴雪安慰道:“娘,你别生气。”

“我怎么能不气?徐令娇生的好女儿,居然敢打我的沅哥儿!”

她的女儿被人说得那么难听,她不能骂回去。她心肝肉一样的宝贝儿子,被人打了也不能还回去,这口气她如何咽得下。

姜晴雪已经听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道:“娘,我看姜觅就是故意的。她分明就是想让事情闹大,好把父亲引过去。父亲对徐夫人念念不忘,她故意提起徐夫人,不就是想趁机讨得父亲的怜爱。”

这一点,余氏很赞同。

十几年来,她和一个死人争着宠。徐令娇死后,无论她如何旁敲侧击,侯爷都绝口不提将她扶为正妻一事。当着陛下和父亲的面,侯爷拿太后姑母赐她为平妻的懿旨为由,不软不硬地把话给堵了回去。

因为不是名正言顺的嫡妻继室,她只能处处忍让徐令娇生的女儿,才纵得那又蠢又坏的东西敢对她的沅哥儿动手。

姜晴雪替她倒了一杯水,乖巧地坐着她身边。

“我听人说父亲根本没有进采薇轩,也没有安慰姜觅。谁让姜觅命中带克,父亲越是放不下徐夫人,就越不会亲近她。她克兄克母,父亲怨恨她都来不及。不管她如何装可怜,父亲也不会心软的。”

“但愿如此。”余氏叹了一口气,望向院子中跪着的儿子,眼中全是心疼之色。

不是她狠心,实在是沅哥儿那话说得不太妥当,若不让侯爷看到她教子的决心,只怕沅哥儿还要吃苦头。

这些年来侯爷一直没有放弃寻找徐令娇的儿子姜润,哪怕始终音讯全无,侯府的世子还是姜润。可怜她的沅哥儿,明明是侯府唯一的嫡子,却无法被请立为世子。

徐令娇啊徐令娇,你为什么阴魂不散?

生的儿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拖累她的沅哥儿不能被立为世子。生的女儿天天碍人眼,害得她们母女不得自在。

“娘,她总这么闹,我们难道要一直忍着?”

余氏听到女儿这么问,眼底沉了沉。

……

夜渐深时,采薇轩的一处墙角升起烟雾。

凉凉的夜风送来浓郁的桂香,飘散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直往人心里钻。这桂香太过霸道,充斥在每一个角落。袅袅的烟灰气混着桂花的香,纠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揉合成古怪的气味,然后被风吹向四处。

烟雾升起的地方,是姜觅带着子规在烧纸钱。

原主小时候曾被乳母秦妈妈带着给生母烧过纸钱,后来听了别人的挑拨,一面怨恨自己的克兄克母之名,一面又怕自己受到安国公府的连累,便再也不肯给祭拜生母。

姜觅不停添着纸钱,什么话也没有讲。若是人死后真有魂魄,那么徐夫人和原主母女俩应该已经团聚,也就用不着她再说些什么。

纸钱烧完后,夜已深。

姜觅刚进屋,屋内陌生而又熟悉的气息让她眸色微微一变。她让子规去睡,说是太晚了,有什么事明日再做。

子规不疑有她,听话地退了出去。

她慢慢地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压惊。

茶水见底时,柜子自动移开,露出那个隐藏的小格间。小格间内,倾城绝色却苍白如鬼的男子在看着她。

她不惧也不怕,甚至还笑着和对方打了一个招呼。

“嗨!”

光影交错的视线中,男人的身形一点点显现。

黑的衣,墨的发,还有苍白无血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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