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千万别惹怒这些脾气暴躁的小东西!”魔法师格雷好心地提醒一个被毒藤花缠得一身狼藉的骑士。
在沼泽里行进的这支队伍正小心翼翼地绕着沉睡的巨藤植物们,向着荒地的方向缓慢潜行。
“娘的!我们上次来的时候它们可没这么好心!”魁梧如熊的伯雷姆爵士声如洪钟地说,像拈花一样用他粗壮的手臂轻轻撩起一段在他背上攀爬的杀人麻。
那些丧生在沼泽里的人其痛苦的形影还留在他的记忆中,让他不寒而栗。
来过沼泽的人都十分清楚如果使用武器或魔法对付这些杀人藤,下场会有多么凄惨,没来过沼泽的人听说了种种骇人听闻的惨状后,也纷纷明智地效仿老手的行动,小心翼翼规避危险。
然而,这其中总有异类。
英俊的费肯爵士对痛苦沼泽的景观似乎十分享受,“啊,你们看,这朵美丽的花是想和我谈一场跨越种族的——惊世骇俗的恋情吗?”
格雷回过身,看到浓艳的紫红色巨型花朵张开了它宛如猎食花一样的巨大花苞,赤红的花蕊像一群剧毒的水母触须飘荡着伸向费肯爵士,而他竟还毫无所觉、一脸轻松谐谑之意,不禁骇得大叫——
“离远点!费肯!它可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费肯摇摇头,伸出手指缠绕上妖娆的蕊须,“别这么大惊小怪,格雷,如果你惊吓了这美人,她可会使出女人般的醋意……”
“圣王!那可是朵食人花啊!”
格雷看到费肯竟然将手指钻入了蕊心深处撩拨,惊得面如土色。
虽然上一次前往夜枭森林的时候沼泽魔神库瓦罗放了他们一码,可不代表这次还有相同的运气,所幸他们只是绕道前往荒地,并不是危机四伏的森林,但这条偏僻的小径同样也布满了巨大的魔藤和食人植物。
费肯爵士一边享受着一边说:“姑娘们呆在这种荒寂的地方想必十分寂寞,需要我好好安慰她一番,你们瞧,她是如此的芳香、柔软,甚至还——多汁……”
他抽出手指来,上面黏着一些释放出异香的汁液,把骑士们都看呆了。
在他身后的伯雷姆爵士眼见他整个人几乎都被食人花藤裹成了粽子,不声不响地抽出利斧,打算无论如何也要解救出他的同袍。
然而费肯爵士只是不慌不忙地柔声诱哄着:“哦……吾爱,你把我缠得太紧了……你这么热情我可吃不消——”
那朵花便逐渐放开了缠在他精壮腰身上的触手,恋恋不舍地撤退开。
当他完全脱身时,费肯爵士还不忘打了一个飞吻,而那朵巨型的食人花则震颤着发出一种似女人一样的咯咯娇笑,花身摇曳着好像是舞者扭动的身体。
伯雷姆爵士摇摇头,适时挖苦一句:“这世上还有什么邪恶东西不喜欢你吗?你可真是人缘奇佳!”
魔法师的侍童斯坦德尔崇拜地张大眼,“费肯爵士好厉害!他什么都没做就征服了沼泽,老师,我也可以尝试这样做吗?”
格雷粗声打断他:“当然不行!你还是个孩子!”
于是这一支队伍在费肯爵士的提示下,用特别的方式照拂这些恐怖植物,一路竟然顺顺当当地通过了沼泽。
“老师,妲罗小姐为什么会飞到这么远的荒地来?”斯坦德尔边走边问。
格雷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也许她想逃离暴风城,所以释放了那头狮鹫。”
“逃离暴风城?这对她有什么好处呢?”斯坦德尔不以为然。
“别忘了她是个精灵,骨子里是!”
格雷有些不满这次侦查巨魔行踪的任务,看起来那个半精灵女人总是带给他们麻烦和危险,现在,和许多人一样,他很怀疑她的忠诚度。
在人们一贯的印象中,精灵统统是自私、虚荣、阴沉、面善心恶的家伙,他们自视甚高,从未看得起人类。
“但妲罗小姐十分善良……”
“如果她不是故意解开缰绳,就是笨得出奇!”格雷说到这儿瞥见费肯爵士赶了过来,连忙打住了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