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压不动,你个子那么高。”他的眼睛上下将我扫视,“你哥说你力气贼大,说如果不行的话他也过来帮忙,我们商量过,我负责按住你,他负责拿麻绳。”
“拿麻绳干什么?”
“捆你。”
“……”
前脚刚送走跑腿大哥,后脚我就联系了池易暄,好不容易打工挣来的钱都被外人赚走了,我向他保证我会谨遵医嘱,你别再让大哥每天中午过来了,现在邻居们都以为我在外面欠高利贷。
池易暄习惯性装聋。
这之后的第三天,跑腿大哥没能按时出现,后来才知道他得去学校接生病的小孩回家,没法来我这边。当我被手机震醒时,我本以为会听见大哥粗犷的声线,却没想到时是池易暄,他向我下达了命令,让我拍完视频以后发给他汇报。
“……”
我眼皮都没完全撑开就爬起身将手机支好,屏幕里我顶着鸡窝头,穿着条大裤衩,盘腿坐在床上的样子真的很像萎靡不振的瘾君子。
信息发过去以后,池易暄很快就回复了我。
我点开一看,是个表情包:
千禧年动画风的小男孩,系红领巾,穿蓝色校服,从背后掏出个巨他妈大的大拇指,身边开玫瑰花,头顶配彩色字体:真棒。
我:哥你的表情包也太中老年了……
池易暄:客户爱发,顺手存的。
看来是为了投其所好,我想象着他们在聊天框里互相夸对方顶呱呱时的情景。
我爬起身去卫生间,对着四分五裂的镜子刷牙洗脸,越看越觉得不得劲,分裂出去的好多张脸看得人头晕眼花,我想这样下去不是个事,下午就去菜市场找了个师傅,帮我换了面新镜子。
cici把场地租给网红公司办活动,我给他们打了折,只求能在他们的视频号里出镜个三、五秒。池易暄知道我这几天忙cici的事,我们的话题主要围绕他叮嘱我吃药而展开——跑腿大哥的小孩一病就病了好几天,盯我的人自然而然变成了他。池易暄会在我每天起床之前给予我“拍摄任务”:用矿泉水瓶喝、或是拍三下手、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就怕我提前拍好了应付他。
大学辅导员查寝都没他这么能折腾。
答应他这离谱的要求以后,他才同意不再让跑腿大哥过来。
网红公司办活动连续办了好几天,最后一晚进入尾声,在舞池跳舞的美男、美女相较于前两天少了不少,我没有留太晚的必要,下班以后就开车去找我哥了。
停好车、爬上楼,敲开了他的门。现在时间不早了,池易暄却还穿着西装,客厅餐桌上的笔记本屏幕发出荧光,他为我开了门,又坐回桌前工作,我脱下鞋,怕吵到他工作,戴了个耳机打了会儿手机游戏。
池易暄一加班就是快两个小时,面前的笔记本终于合上了,他揉着后颈,脖子向后弯曲拉伸,累得长吁一口气,转过头来。
“你的活动办得怎么样?”
我说挺好的,告诉他来了多少人、拿了多少提成之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