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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那一天,天上下着细雨,为了凸显出春节氛围,我和池易暄各系了条红围巾。很快就在接机口看到了池岩,他穿着一件厚外套,手里拿着两把黑色的雨伞,看到我和我哥时快步朝我们走过来,将伞递给我们。
“这把大,你们用。”
池易暄撑开雨伞,黑伞遮蔽了灰蓝色的天。池岩带着我们朝停车场走去,池易暄问他:
“妈妈呢?”
“她……在医院。”池岩帮我们把行李箱放进后备箱。
我的心脏顿时落跳一拍:“怎么去医院了?”
“她最近身体有点不好,所以想着去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池岩系上安全带,“她不想你们俩担心,所以一会儿你们别表现得太焦急。”
发动汽车之前,他转过头来看向后座的我,“尤其是你,白意,都写在脸上了。”他冲我笑了下,“她没什么大事。”
“好。”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答应他。
乌云在低空盘旋,就要从头顶压下来。池岩先在家门口稍作停留,等我们放下行李箱,就直奔医院。
刚踏进住院部大门就闻到了刺鼻的消毒药水,惨白的照明灯打在地砖上像一个个朦胧的月亮。我的心情一下就沉到谷底,医院总是为我带来不好的记忆。
池易暄察觉到我的变化,用力握了下我的手,好像在对我说不要担心。
从电梯出来以后,池岩走在我们前方,我哥忽然停下脚步,盯着某个方向不言语。
“怎么了?”我回过头。
他向我示意这层楼的名称:
血液科病区。
我立马跟上池岩,问他:“爸,血液科病区是什么意思?”
池岩不明所以,跟随着我的目光朝病区的名称看了一眼,“哦”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地答:“她有点贫血,身体里可能有病毒,所以医生把她安排在这里。”
一排排塑料椅向走廊尽头渐次延伸,走到右手边第七间病房时,池岩的脚尖拐了个弯,我一眼就看到了妈妈,她在左手边第二个床位,也在同一瞬间发现了我们。
她戴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举高手臂冲我们挥了挥:“哎!我在这儿!”
我和池易暄还对眼前的情况感到陌生,脚步迟疑着走进病房,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与同病房的病人,他们有的躺在床上,半闭着眼,不知道是睡着还是醒着;有的坐在床边,神情恍惚,目光跟随着我们的脚步而缓缓转动。
池岩为我们拿来两把折叠椅,我和池易暄分别坐在病床两侧。
“怎么回事啊?还弄到住院了?”我打趣道,鼻子却发酸。
“估计就是病毒性感冒没好。”妈妈笑眼弯弯,让我和池易暄坐近点。
我和我哥挪了挪椅子,挪得离床更近,她捧着我的脸揉了揉,问我有没有按时吃饭,然后又转头去捏池易暄的手:“好凉啊,外面是不是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