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
“上班,还能去哪儿?”
“电话是说什么的?”
电梯门打开,我拽住他的手臂不让他走。
“跟你有什么关系?”池易暄拧眉,“松手,我要迟到了。”
“你迟到个屁,你根本就不是去公司吧?”
“不去公司去哪儿?”他反问,格外理直气壮。
我盯着他的眼睛,“你要去医院,是不是?”
错愕从他眼底一闪而过,我猜这种事情总是很准,读他也是。
“那秃头醒了?是不是?”
他移开视线,“我说了,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我叫了起来。
“你小点声行吗?吵什么?”池易暄四处张望,生怕引起邻居的注意。
我的呼吸不自觉加快,好像一只被点燃的鞭炮,引线滋滋冒起火光。
“我为什么吵?我不问的话你会和我说实话吗?你以为我想要吵吵?我好好和你说话你听吗?只有我吵吵你才有点反应!……”
池易暄的左手朝我伸了过来,我以为他要捂我的嘴,却没想到他的手心落在我脖颈上,他望着我,微微扬起头,说话时声音轻得像叹息。
“别闹了,白意,我很累,你能不能不要让我那么累?”
他眼中的我像个胡闹的小孩,比他高,却比他软弱。我一时语塞,好像被人戳中软肋,咬牙想说点什么,却一下泄了气。
对比曾经生动又活泼的他,如今的他只显得忧郁。
我问:“我要怎么做,你才可以不那么累?”
“我现在要去医院。我需要知道他记得些什么,这对我很重要。”
恍惚间好像听到他说我很重要。他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看向我的眼神里不再是敷衍、或厌倦。这是他第一次安抚我。我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从咚咚咚,变成了咚、咚、咚。我将刺尽数收了回去,獠牙也藏了起来,不想再被他看见。
“那我开车送你去医院,行吗?”
他面露难色,收回搭在我肩膀上的左手。
“我就在医院楼下等你,可以吗?”
他不答话,目光飘到电梯按钮上,脚腕刚转了半圈,我立即挡在他身前,“我保证不闹事。哥,让我送你去医院吧。”
成年人该展现出理智与理解。为了他,我可以表演成熟与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