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还未有反应,身体已经下意识地先行后退了一步。
豆豆乘隙从她松动的臂弯中跳了出去,乖顺地蹲在贺景珩脚边,似是为他撑腰一般望着她。
“豆豆!”白榆以为是自己没抱稳,伸手去扑了个空,站定下来却正好被它的眼神所刺痛。
她现在也开始怀疑,方才小猫对她的亲热都是假的。没有生灵能忍住不去怪罪抛弃自己的人。
“怎么了?不是很想你娘吗?”贺景珩目露戏谑地垂头看它。
白榆这才回过神来,在军营这样的重地,出现了一个最不该出现的人。
细思极恐,她满脸戒备地又退了一步,呼吸连带着身躯不住颤抖,转身就跑。
臂膀处巨大的撕裂感将让跑出的几步全都变成了无用功。
贺景珩只手将她牢牢困住,甚至还能一掌握下两只手腕紧紧箍在胸前,他面色毫不费力,目光阴恻含笑道:“去哪儿呀?”
迟了。
虽然出现的只有他一人,可既能深入腹地,便说明这周围的重兵把守,怕是早已被他解决了干净。亦或者,是被渗透得溃不成军。可任战况如何紧张,站在她面前的,也不应是坐在最高处龙椅上的人。
白榆此刻是真真实实地害怕他。他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强劲百倍,如此大的棋局,原是从让她恢复记忆那一刻开始,便盘算着今日来瓮中捉鳖。而她,却再无逃脱的可能了。
即使不愿相信,可她,他们,从来都不是眼前人的对手。
贺景珩感受到手心不断且愈演愈烈的颤动,有些许的不满意,他可不是为了让她恐惧自己。
他松了些劲,勾指轻轻拂过白榆的眼下,抹开了她因太过惧怕而无意识流下的泪。
“不对。”贺景珩也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她留给他的信中那般真挚情动,他还以为两人再见面时,早该轰轰烈烈相拥相吻,哪里如他们,一个落荒而逃,一个强硬禁锢。
“你怎么在这儿”这一句明知故问,却也是她鼓了这许久的勇气唯一说出口的话。
脑中的弦绷断只在一瞬之间,她颤着眼睫看见他的嘴角微微扬起。
“可有想我?”
“星儿!”
胸腔碎裂出巨响,白榆愣愣转头看去,周羡安正手举一束野花,挥舞着奔跑而来。
时间在此刻慢到仿佛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