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就知道,年轻人办什么事都是一时兴起,没个持之以恒的信念。唉此事说起来也怪老夫眼拙,在淮安的时候,怎么就觉得你能担起国之重任呢?”
愣愣听着潘蕃的絮叨,何瑾不由又叹了一口气:这到底是谁沉不住气啊?潘大人你难道就没意识到,自己现在就像一位中年大妈吗?
然后无奈的何瑾不等潘蕃说完,就挥了挥手。自然有乖巧伶俐的丫鬟走来,奉上了一杯凉茶。
正好潘蕃说的也口干了,端起来一饮而尽。
可喝完之后,才意识到这是在看自己笑话,当时又黑着脸将茶杯重重一放,道:“何润德,你到底什么意思?”
“不是,潘大人到底什么意思啊?”
何瑾就一脸委屈的样子,摊手道:“先前要么黑着脸不说话,要么就絮絮叨叨没个重点,小子哪知道大人究竟要干什么?”
潘蕃顿时被气得七窍生烟,但还是想了想,捡心中最在意的一条说道:“明日朔望朝参,同老夫一起上书,请求陛下开放海禁!”
“又是朔望朝参啊?原则上这等礼仪性的朝会,是不许商议家国大事的。可怎么感觉自从我用过之后,啥事儿都要往这个点儿上赶了?”
“还不是因为大朝隆重人又多!”潘蕃就怒了,解释道:“另外你现在是地方官,陛下不召见,就只能朔望朝参时上书。”
“哦,那行吧。”
“本官不管你还有什么借口嗯,你刚才是同意了?”已然对何瑾失望的潘蕃,显然没想到何瑾只抱怨推诿了一下。
然后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才狐疑地问道:“你是不是又憋了什么主意?”
“没有啊就是请求陛下开放海禁嘛。此事攸关大明未来,我身为朝廷命官责无旁贷,当然要上书直言了。”
说着,何瑾又认真解释道:“其实这些时日小子走亲访友,也是为了拉帮结派呃,结党营私,也不对反正就是人多力量大嘛,大人难道这些时日,就没找志同道合的同僚,一块儿讨论过此事?”
“本官当然也”潘蕃下意识就要顺着这个话题说下去,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更加狐疑道:“不对,海防海禁一事何等重大,必然惹得朝议汹汹、士林哗然。”
“假如只是这样上书奏请,最终只能跟上次朔望朝参一样,不了了之。你小子如此轻易就同意上书,是不是根本没想尽心,只是在敷衍老夫?”
说着,他又想起了什么,上前逼问道:“对了,三天前陛下同你商谈那么久,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这时候,何瑾就觉得潘蕃跟《三国演义》里的曹操一样,疑心都成病了:“那大人到底是想让我上书呢,还是不想让我上书?”
“本官让你干什么,难道你就会听?”
“嗯。”
“那本官不想让你上书,只想让你上吊,你听不听?”
何瑾真没想到,一位忧国忧民的明朝大员,会突然来这么一句冷笑话,瞬间脸就黑了,道:“大人,这就有些过分了啊您好歹也是大明的栋梁,有啥话不能直说吗?”
“本官就想让你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真真切切将心中所想道出来!”不用多说,潘蕃已确定何瑾狗肚子里有鬼心思了。
然而,没想到何瑾随即一摊手,道:“可小子是实实在在、真真确确、确确实实不想说啊。”
“说了又能如何!”潘蕃气得都想动手,气急败坏吼道:“难道本官还会给你泄密了不成!”
“泄密倒不会,主要是说了后就不能愉快地装逼,人生还有什么意义?”何瑾就一脸的认真,两眼的无辜,回答地正正经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