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达简直都被气笑了,这么大的口气,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你一个正六品兵部职方司主事,就要跟满朝文武作对,莫不是太将自己当回事儿了吧?”
“哈就是我这个正六品的兵部职方司主事,还平定了宁夏的边患呢。让那些个朝臣来干,他们能行吗?”
说完,不待孟文达开口,他又摆手道:“别装了,你此番没带多少手下,且到现在也没拿出陛下的圣旨强制命令我。”
“可见朝堂那里虽然闹得很凶,但陛下和内阁大学士们,还是暂时能兜得住的,并且也是坚信我的。”
孟文达听后不由张了张嘴,很想再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发现什么话都让何瑾说了,自己还一点想不出反驳的理由。
由此,他只能抿了抿嘴,道:“那就不打扰二位贤伉俪团”
“已经打扰完了,我都该走了。再不走,边关的将士集结过来,想走都走不了了。”何瑾顿时就幽怨了,看着已经拉完的大车,嘟囔道:“以后别这么虚伪行不,怎么跟那个火筛一样”
孟文达气得当场掣出了绣春刀,真想一刀剁了这家伙狗头。
不过临别在即,他最终将刀扔了过去,道:“听说你那把刀失落在固原战场上了,老夫这把虽说比不上太子殿下所赐,也先将就着用吧。”
何瑾伸手接过,看着那流畅的刀身和锋利的锋刃,不由有些感动。然后,他就悠悠地伸出了手
孟文达一愣,不明白他这啥意思:要临别前握一下手吗?记得,他是说过如此古怪动作,是番外一种礼节什么的
虽然内心感觉很别扭,但这小子的确做了很多人想都想不到的事儿。并且此番深入塞外,也一定有他的缘由。
想到这里,孟文达就重重地将手拍在了何瑾手上,深情言道:“一路保重,老夫在京城等着你回来!”
何瑾明显一愣,但随后也有些感动,同样握了孟文达的手一下后,道:“放心,我生于大明,又值圣明天子当朝,贤臣能士辅佐,还有忠肝义胆将士守护。纵然有些臭狗屎,铲去了便是!”
听了这一番真心话,孟文达也不由放心了。
可就在他抽回手后,发现何瑾还是固执地伸着手,而且眼神儿里一阵阵闪着羞涩、疑惑和期待?
这一下,他当时就急了:“手也跟你握了,你这小子还想干什么?”
一听这个,何瑾也怒了,举着绣春刀绝望吼道:“刀鞘啊,光给个刀算怎么回事儿!还好意思说什么握手,我刚才都吓得一哆嗦,以为你要临别诉真情,向我告白呢”
孟文达怒气勃发,陡然一个金丝缠臂,然后一个背摔将何瑾扔在雪地里:“小子,你果然还是这么欠揍的德行!”
言罢,人家气赳赳地就走了。可两步后,他又回来了,又踹了何瑾屁股一脚,道:“差点忘了,这一脚是陛下交代的!”
然后,何瑾就幽怨地爬起来,来到笑得直不起腰的沈秀儿跟前撒娇道:“秀儿,他打我要亲亲和抱抱。”
说着不待沈秀儿反应,猛然一记深吻就印在了她的娇唇上。随即,何瑾又迅速跨上了战马,逸兴遄飞地言道:“秀儿,等着我回来!”
望着自家相公飞奔远去的背影,沈秀儿笑着的脸上,不由就流下了一行泪。
可那泪被风干后,她又继续灿烂地笑了起来:有这样时刻哄着自己笑的相公,为什么还要哭呢?
我不是佞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