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从丰州带来何家的罪证方便抄家灭族,还是自请参与科举入朝为官,都是陈韫棠的动作,而陈韫棠陈家小姐的身份,天然让她站在世家的角度,绝不会有他是听命于圣上行事的可能。
因此,圣上的手段确实十分隐晦,只是动作太急切了,急切的想要通过科举舞弊一事,让朝堂上空出大量官位;急切的想要抄家灭族,抄了何家还不够,还要对丰州其他世家出手。
若得他这样急切,陈韫棠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圣上的真实目的。
她回想起上辈子,便是从科举之后,二、三皇子的夺嫡之争越发厉害,貌似也是从这时候起,圣上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
想到此,陈韫棠倒是有些理解他的急切了,想必是想在自己还在位时,做出一番能够青史留名的成就吧?
“陛下,臣冤枉啊!”
哭喊声、叫冤声响彻京城,刑场上的血腥味久久不散。
朝廷上空出了大批官位,资历深厚的旧臣很快顶了上去,新步入朝廷的年轻官员则顶替了原本旧臣的位子。
“这朝廷上还是有些空啊。”圣上的声音从上首传过来,他目光落在了陈韫棠身上。
陈韫棠早在之前便被传了圣上口谕,此时便踏步而出:“世家女子也曾习礼、乐、射、御、书、数六艺,可当大任。”
“陛下,不可!”当即便有老臣出列。
这名老臣引经据典,先是从跳过科举直接让人入朝为官于理不合,再到前朝宋悌使国力衰弱,严明女子为官有违朝纲。
龙椅上的圣上表情不变,只看向陈韫棠。
陈韫棠心中叹了一口气。
圣上的一切计谋都是为了针对世家,她当然不想按照圣上想的走,然而,不管怎么样,女子为官,对女子而言,都是一件好事。
圣上这是阳谋,明摆了她不会拒绝。
“非也。”陈韫棠只能打起精神,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名老臣:“非常时期行非常事,如今朝堂空缺众多,若是不及时补上,岂非更是影响朝纲?”
“世家女子自小所学,更是不比在场诸位少,若是诸位实在担心,亦可出题考校他们,从严从优录取。”她目光一转,是直晃晃的嘲讽意味,“还是说,诸位男子其实心中害怕会被女子们比下去,所以直接不让女子们入场?”
朝堂上的官员们或恼怒、或沉思、或不屑。
陈韫棠继续道:“至于前朝宋悌,到底也是前朝的人,前朝的事。当今陛下英明神武,如何能将前朝的情况代入到今朝的情况?”
她字字珠玑,两人当场在朝堂上争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