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电量还剩下百分之五,他不敢再打开,担心接不到什么重要的电话。
沈慧果然被送进了icu。
从icu出来,又被送回icu去。
他隔着一层厚厚的玻璃,看见沈慧浑身插满管子躺在里面,一旁的心电监测在波动着,告诉他这是个还活着的人。
他更觉方才给盛闵行去个电话是正确的选择。
等着盛闵行回国这几天算是难得的小长假,沈渡津已经很久没有待在家里这么长时间过。
虽然夜幸的班还是照常上,但白天可以说是待在家里也实在无所事事。
沈慧一直不醒,icu管理严格,到了时间就得出来,他进去也只能看一眼,再自言自语几句。
病房里要保持相对无菌环境,不允许堆放杂物,那个每周五换上一束新百合的习惯算是彻底荒废。
“大后天”的期限又在逐渐逼近,盛闵行说好的“定好时间联系”果真没了下文。
那天这人发的那堆消息他自退出后就再没看过,自然也没回复。
盛闵行在等他解释。
沈渡津每回看到窗台上的那盆蓝雪花都能想起这事,一想起便纠结是否要再打个电话过去。
可电话如果接通了,该说些什么他也不知道。
不知是信任的成分居多还是赌的成分居多,这个电话迟迟未去。
大概是赌的成分居多,他在赌盛闵行会主动找他。
赌输了便再说吧,人都是惰性的,车不到山前都看不见路。
“长了眼睛就自己看。”
钟期与他师兄约定的交稿时间到了,回家时他顺手买了几个番茄和两条排骨,打算和沈渡津加加餐。
本想亲自下厨,没想到沈渡津还是担心他将厨房炸掉,还是让他到一旁等着。
厨房油烟大,沈渡津将玻璃门关上,耳边只充斥着油烟机的轰鸣声。
门铃在他租这套房子前就已经坏了,因此有访客上门都是敲门。
他听不见外面的敲门声,连带着钟期喊着“谁啊”去开门的声音也一并没听到。
油刚热,他的蒜末刚下锅,背后的玻璃门传来很闷的敲击声。
这回离得近,他听到了。
应声回头,看到一只大型壁虎扒在玻璃门上,探头探脑似乎是想看清他做的什么菜。
所谓念念不忘必有回响,这个回响终于在盛闵行回国的前一天出现。
沈渡津关火洗手,推门出来的时候,盛闵行已经转移阵地,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看。
一旁钟期坐在对面,悄悄用余光打量着这个“不速之客”。
他向沈渡津告状:“沈哥,他刚才直接推门就进来了,说认识你,我拦都拦不住。”
“我知道,”人都坐在面前了,沈渡津还能不知道什么,“我刚才看没有甜醋了,你到楼下买一瓶吧,不然糖醋小排没法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