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渡津回过头,不满地瞪他一眼。
“我们已经安全了。”
沈渡津伸手在窗上四处按压,分出些精力回他:“话别说太早,我们还没离开这里。”
盛闵行不与他争,顺从地笑道:“好。”
窗上附着着一层很厚的灰尘,用手在上面甚至可以涂抹作画。
推也推不动,拉也拉不开,就像长在了墙上一样。
没办法中的办法,沈渡津一手撑住窗台,一跃而上,再朝着窗子上方边缘的中间处猛地一踹。
一下不行,他便连着来了好几下。
玻璃随即碎裂。
整个过程没有一丝破绽,盛闵行都有些来不及反应,脸上露出些目瞪口呆的表情。
沈渡津又撑着墙,抬脚踢开那些尖锐的碎玻璃。
处理干净以后,他随即就着这个站在窗台上的姿势转过头来。
看到盛闵行放空的眼神,他蹙着眉道:“别看了,跟上。”
盛闵行还是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钟期太沉,压得他不知该怎样动作。
沈渡津无言,只得跳下来,从他手里接过钟期,朝着窗外颔首道:“你先过去,我殿后。”
“这种事你是不是干过很多回?”盛闵行很突然地没头没尾道。
“没有,”沈渡津否认,又有些好奇,“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盛闵行:“看你很熟练。”
熟练得能在你身上看到齐度的影子。
说来好笑,他无数次和齐度说过同一个问题,做人不能太表里不一。
他口中的表里不一也不是贬义词,顶多算个中性词。
意思就是齐度这人老爱藏着掖着,人也别别扭扭,想要的喜欢的一律不肯开口说。
盛闵行最初只在他们俩第一次见面那会儿看见齐度打架。
他无数次追问过齐度一个极其幼稚的问题:为什么除了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后来都不再打架。
问多了自然惹人烦。
齐度就很烦,到最后才给出个难辨真假的答案:本来就不擅长打架,是替他出头被迫上阵。
放在别人或许难辨真假,但盛闵行就是一眼能知道,假的。
齐度其实最爱打抱不平,但永远只敢偷偷摸摸的。
看他被霸凌得狠了,才按耐不住上手帮忙。
这毛病得治。
当时年纪还小,盛闵行其实也什么都不懂,不善表露被曲解为胆子太小。
于是他只知道带着齐度一块儿打架壮胆。
首当其冲第一件事还算没完全跑偏,就是齐度被罚站那事儿。
他能看出来齐度并不开心。齐度看似懒散地靠在教室后墙上打着瞌睡听课,实则就是一层假装不在意的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