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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梳子(1 / 2)

「底下是yyan海,我们每天都会来这里收飘流瓶。」易尔解说着,陈菀晶顺着他的目光往下看,剑的飞行速度放慢了,她也渐渐适应了置身高处,鼓起勇气往下看,见海面上有零星的灯光。

「是莲花灯,每个灯身上都绑着一个飘流瓶,里面有月都百姓的委托。」易尔淡淡开口,为她科普着。

陈菀晶觉得他似乎没有恶意,只不过那双眼睛始终带着重重的狐疑,让她下意识有所提防,便不愿与他对视,把目光移至他的火云项链,再顺着视线爬到他的脖颈,看到那一圈红印子,刹时慌得倒x1一口气。

她本身的力气其实不大,是这副身躯的主人拥有怪力,就像那日朝陈晓宇轻轻一推,就让墙壁凹陷,让对方重伤……可不能怪她。

她过意不去,碍於面子,只是稍微减缓力道,并未松手,试探x地问易尔:「那个,你耍带我去哪里?」

「舒梓的地盘。」易尔看向某处,顺着他的视线,陈菀晶也放眼过去,未想又会受到一番惊吓。

他们快要降落的岛屿跟陈菀晶梦里的很神似,也有一棵巨大而梦幻的紫藤、漫天的流萤,一片绿油油的草地。

不同的是,紫藤树的後方有一个石建筑,上头刻着月亮标志,四周有火把,中间有个亮晶晶的区域;一个大圆形里有一颗五角星,像个作法的地方。

她这是做了预知梦吗?

离地还有一段距离,易尔却已经等不及了,带着她咻一下地跳下去,陈菀晶「哇」了一声,做着即将亲吻大地的心理建设,没想到下一秒他竟稳稳地踩上了草地。

「舒梓,出来,急事。」易尔维持着将陈菀晶公主抱的姿势,说话的音量不大,却是一副对方能听见的架势。

梳子?陈菀晶惊魂未定,又怕又想笑,怎麽会有人取这麽奇怪的名字。

周围像是祭坛似的,陈菀晶如无尾熊一样挂在易尔身上,有点si期将至的不安,正在想法子怎麽避过这一难,又或者用0000000001的机率求他饶她一马,这个时候,真人版的贞子出现了……

一个白衣飘飘的nv人披头散发地从石建筑里走出来,她的脸se极度苍白,不是像上官映雪那般的雪白,而是si白……她的黑眼圈深到像只大熊猫,黑发长至腰间,齐浏海几乎盖过双眼。

陈菀晶还没反应过来,nv鬼就快闪到他和易尔面前,用有气无力的声音对她说:「你那麽快就醒了啊?」

无视陈菀晶牙齿疯狂打架的恐惧,nv鬼东张西望,皱起眉头:「啊?你没带白艺来吗,说好跟他一起来的嘛,骗人!」她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折扇,朝陈菀晶一挥,青草的气息扑鼻而至,本该感到清新,她却咳嗽起来,味道到後面成了呛鼻的芥末味。

「别闹。」易尔说着,手轻轻在陈菀晶的鼻前搧了一下,那气味瞬间就散去,像变魔术似的。

「关白艺什麽事?这不是你跟樊星两个人的约定而已吗?」易尔抛出疑问句,不知怎的在他怀里的陈菀晶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不悦,还夹着几分酸楚。

那个白艺不是单忻月的未婚夫麽?现在又是什麽情况?

「失忆了对吧?」nv鬼刻意不答易尔,合起扇子来往手心敲来敲去,不耐烦地说:「夜深人静,易副队还是带着樊星早些回去休息。」

「既然知道她记忆全失,那麽你更应该回答我的问题,身为韵生堂的後勤,你该晓得樊星的重要x。」易尔一副得不到答案不作罢的架势,他把陈菀晶轻放在草地上,以表他对这身躯的珍视。

陈菀晶只能保持举头望二人,看他俩电光火石般对视的姿视,两条大长腿让她的脖子开始酸起来。

「乌鸦嘴吗你?」舒梓手上那枚五角星图案的戒指也发出银光,她b0然大怒地看着俩人,接着蹲下来同易尔说:「要用强y手段也不是不行,但顶多只能缩短一半期限,还有,你们有没有想过,或许她根本不想记起来?」

她说罢,易尔的脸se刹时变得凝重。

是啊,如果单樊星想要记得一切,就不会抛下一切去地都了,陈菀晶认同舒梓这番话,朝她点了点头。

「你愿意?」只是这个动作貌似被舒梓误会了,她眯起眼睛,露出狐疑;她跟易尔身上的图案闪灿得更快且更短了,两个人的神情也跟着焦虑起来。

「不管了,反正迟早都要想起来不是吗?」舒梓捏起陈菀晶的脸颊,长长的指甲令她的脸发疼,但舒梓不予理会,反而更加重了力道,就像是故意要使她有痛楚。

她的双眼里露着不容回绝的坚定,如有魔力,把人的魂摄去,眼眸子乌黑得如无底洞:「你听着,不管在地都如何,你在这里是单樊星,你的身份很重要,不论你愿不愿意,你都要对月都负责,知道了吗?陈菀晶。」

最後三个字落下,陈菀晶的思绪断线了。

下秒,舒梓将陈菀晶的肩移向那个圆形法阵。,接着往後退去。

陈菀晶眨着眼睛,看着阵中的五角星,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单樊星割破手心,把血滴进月牙项链的画面,然後白月牙黑了,变得黯淡无光。

她条件反s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心,那里的确有一条浅浅的刀疤。

太yanx突然传来猛烈的疼痛,她沉y,世界跟着天旋地转。

「樊星!」易尔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她往後坠,坠落他的怀中,沉重地,恍若能听见扑通一声。

跌入一个痛苦的梦里——

偌大的树林中,枝叶婆娑,yan光透过枝桠倾泻下来,一个约莫十三、十四岁的nv孩坐在紫藤树下,曲着膝,环抱着自己,有啜泣的声音。

另一个跛脚的nv孩撑着拐杖伫在她面前,俩人长得一模一样,身有残缺的那位眼眸子像是一个巨大的空洞,「樊星,我也想要那只猴子。」

她们是单忻月和单樊星吗?

细看才发觉,单樊星的怀中抱着一只玩偶猴,她依依不舍地瞥着那只猴子,ch0u着鼻子说:「可是,这是哥哥送我的。」脸上挂满了委屈。

「你什麽都有……」单忻月揪着衣角,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大家都喜欢你……」她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着。

单樊星看着她,眸子里露出一抹愧疚,她0了0猴子的头,跟它挥挥手,用手背擦去眼泪,吃力地起身,「反正我也没时间跟它玩了,你帮我ai它。」把猴子双手递出去。

忽然风云变se,天边有几道巨大的闪电,把几棵大树劈倒,狂风袭来,如龙卷风一般将一页页残破的纸张吹来,上头映着一些画面,每一页都是单樊星的身影。

不分昼夜,即便日晒雨淋,她都待在封闭的屋子里面,要让物件移动到自己面前。

她走过满是荆棘的森林,浑身血淋淋,只为了拔其中的一把剑。

沙漏计时完毕以前,她需要解开身上装着雷炸弹装置的结。

甚至要想法子让草在秒间长得高一些。

数以万计的荒诞事件略过眼前,一幕又一幕,她达成了一件,马上就要开始下一个历练,没有喘息的空间,她的存在好似是为达成後大人们的计时与b较画面。她在角落里小小的,连哭泣都是无声无息的,直到画面最後一幕,她连一只猴子都无法留在身边,好崩溃。

「我好累。」

她说着,然後地板刹那间撕裂,她闭起双眼,视si如归地任自己掉落无边深渊。

她不知道最後自己是如何入睡的,只知道再醒过来,熊熊已经推着轮椅,说爷爷在大厅等她。

到达大厅吞後,鼻息传来豆浆和油条的阵阵香味,就像是在地都时一样,爷爷向她招着手,说:「早啊,来吃早餐。」

陈菀晶看了一眼落地窗,外头依然是黑乎乎的,若不是有小鸟高歌的声音传入耳朵,她会怀疑时间没有前进过。

熊熊把她推到长长的餐桌前,与爷爷一头一尾的距离。大概大户人家都这样吧,要分尊卑,连吃饭都不能相依而坐。

她从来就不是守规矩的孩子,马上就有小心思,双手爬上轮子,要把自己移到爷爷身旁。

「我来就好。」熊熊马上代劳,将她推至爷爷的左侧。

陈菀晶愉悦地笑了笑,自然地看了一眼熊熊:「你坐呀。」还顺道拍了拍右边的位置,接着拿起筷子准备进食,夹了一根油条後,忽然觉得哪里不妥,手像紧急刹车一样停在了半空中。

一切动作都如此行云流水,彷佛这样的习惯,她维持了好多年。

她眼眸缩紧地看着爷爷,他老人家莞尔一笑,「不是穿越,而是你本来就是单樊星,你出生在月都,今年十七岁,三个月後要继承韵生堂,但是十五天前,你决定到地都历劫,我知道了以後,向舒梓要求去陪同你。」他细心地解释,舀了一碗粥给她。

「我真的是……单樊星?」陈菀晶指着自己的鼻子,露出一抹不可置信,她在这里出生?所以昨晚的梦都是真实的吗?

她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落下,五味杂陈,到达月都之後,所有信息量都太过庞大,她那颗小小的心脏似乎无法负荷。

「爷爷不知道你为什麽要放弃一切去地都受苦,舒梓说爷爷只能陪你七天,否则会遭到反噬,爷爷是掌权者,希望你能t谅。」他的神se虽带着愧疚,脸上依旧挂着笑容。

陈菀晶泪流满面,拼命摇头。月都的七天,是地都的七年,在那漫长、孤寂且痛苦的日子里,是爷爷伸出援手,将她解救,给予她一个家,这本就是一个莫大的幸运了。

「爷爷希望你勇敢,却也希望你快乐。」他苦苦地笑了笑:「就像在地都,爷爷不能永远陪你,我们不是不si之身,有一天我会离开,有的事你要自己面对。」爷爷的脸se严肃,目光里有着慈ai,同时也有威严。

陈菀晶点了点头,鲜少说话的熊熊也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说:「慢慢来。」简单的三个字,可她目光透露出的关ai却远远胜过於此。

「嘿!我来也——」陡然,有人弹出来,打断了这感人肺腑的时刻。

「哇,有早餐,爽!」陈晓宇毫不客气地坐到爷爷的右侧,用手抓起一个热腾腾的馒头,一边「好烫」一边又「好吃」地自说自话。

陈菀晶瞥了一眼爷爷,他见怪不怪地摇着头,熊熊则着陈晓宇不存在似地喝着豆浆。

貌似只有她一个人好奇:「你为什麽在这儿?」

「问得好!」陈晓宇双眼发光,像是她提醒了自己漏了什麽重要信息未补充似的:「易尔叫我带你去韵生堂啊。」他满嘴都是馒头,说话时还用白屑屑喷了一场人造雪。

所以,那头驴失约了。

在超能力的世界,若不能星移,大家便会采取飞行的方式,b如前晚易尔带陈菀晶御剑飞行,而陈晓宇的飞行方式,是坐在毯子上……

此刻陈菀晶、陈晓宇还有熊熊坐上了一张黑se,中间印着闪电图案的毯子。

虽然陈晓宇刻意放慢飞行速度,但陈菀晶还是抓着熊熊的手作支撑点。

「你这飞行方式,是从《阿拉丁》里学来的吗?」为了平复心绪,陈菀晶开启一个话题。

「你果然是活生生的地都大全!」闻言,陈晓宇双眼发光:「其实也可以直接飞过去不用道具,像你哥和熊熊就是直接凌空,不过我们一致认为那样不太帅气,所以每个人都找了个道具,像易尔是学地都古人用剑,我的是学《阿拉丁》用毯,雪人是学《哈利波特》用扫帚。」

「我呢?」陈菀晶感兴趣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眼睛盯着他x前那一条火纹图案的银链。

「你?你哥做的秋千呀,你的最ai。」他瞟了陈菀晶一眼,吐槽说:「不过因为你太宝贝那个秋千了,所以老是蹭别人的,早期跟雪人关系好,就坐她的扫帚,後来觉得我毯子宽敞,又来蹭,再接着跟易尔一起乘剑了呗。」

陈菀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听起来她以前是个我行我素的大小姐?

毯子飞过一个蜿蜒连绵的山谷,升上高空,映入视野的是一座座的殿堂楼阁,青绿se的瓦片层叠连接,古se古香的一座学院。

这就是星韵堂吗?好气派啊。

「我的腿什麽时候能好起来?」陈菀晶盯着陈晓宇的火纹项链:「而且我怎麽没有这个?」

「有,不见了,今天就是收到消息说有人看到你的月牙项链,所以易尔跟雪人去找了。」陈晓宇同她解释,一脸得意地拍拍x膛说:「腿啊,很快就好的,去温玉阁泡几次我的独门温泉,包你一日以内能站起来。」

「那麽神奇?」陈菀晶不禁狐疑,这个晓宇看起来吊儿郎当的,靠谱吗?

「当然。」陈晓宇一副写包单的样子,熊熊听完也朝陈菀晶点头,她才暂且半信半疑。

「现在就带你去泡。」他说着,控制飞毯飞过一条极长的青黛se石阶,穿过一座座古建筑群,往温玉阁前去。

温玉阁是在雪地里的半露天的汤池,造得像g0ng殿似的,一座红砖高楼,门口有两条变种的大狗看守,熊熊说是陈晓宇家养的守护门犬。

由於温玉阁泉水有瞬间治癒的果效,又可以增强功力,很多人觊觎,是要堂主赏赐或陈家批允可以入内的,所以需要看守。

他们落地之後,熊熊快速地变出了一把轮椅,并展现隔她的神力,轻松地将陈菀晶抱了上去。

陈菀晶心想难道熊熊的灵力是力大无穷吗,「熊熊,你的灵力是什麽?」她忍不住好奇。

「灵力模仿。」陈晓宇代答。

陈菀晶有些讶异:「那不就天下无敌?」

熊熊的目光却是混浊,「不,要不小姐也不会重伤了。」看得出来,她对单樊星重伤一事很是自责。

「我很快就会好起来的,别担心。」本来还不信陈晓宇,甚至还不习惯自己就是单樊星,可看到熊熊愧疚的目光,陈菀晶只想安抚,就像反sx动作一样,她似乎习惯x想要熊熊心安,想必,以往熊熊在她心中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熊熊颔首,又陷入了沉默。

陈晓宇倒是兴奋:「现在开始计时,两个小时,再见!你要是没能站起来,我就送你一把珍藏双刀,怎样!」像小孩子似地立起赌约。

那把双刀听起来不错,陈菀晶转了转眼珠子,提高声量回说:「好啊!要是站起来了,我也收你一把双刀!」

「成交!」陈晓宇爽快回应,直到人都进去了,才发现不对劲,「好你个单樊星,又玩声量战术,骗我!」他气得怒瞪门前的大狗。

陈菀晶泡在半露天的池子里,周围是壮观的雪山,大概是人造幻象,池中有一盏盏的莲花灯,边上是红se的木棉,像火焰一样红的花朵映入眼帘,脚下是数不清的发亮鹅卵石,据说有疗癒特效。

熊熊在外头跟陈晓宇交接,据说疗程要搭配他的独门药酒,他正在仓库取着,所以偌大的池子里只有陈菀晶一人。

四周安静、泉水舒适、景se宜人,一切都在唤醒她的睡眠因子,她倚在池壁,望天上的星光,彷佛看到流星,一闪一闪,划过半空。她未来得及观赏或许愿,它忽然朝她而来——

她受惊却不知往哪躲藏,听说流星坠落时撞击力极大。天降火球,那一团被烈火包围的物t朝她袭来的速度之快,她能见到火花四溅,当火球接近她时,她也见到火里头包覆着一个人……

陈晓宇皱起眉头,表示不悦:「就这一个汤池,追求效率的话当然一起了,一个个地泡是要泡到猴年马月?以前没觉得你这麽保守呀,再说你俩有契约,他都是半个单家nv婿了,一起泡也没啥呀。」

这个人,情绪怎麽如此捉0不定?陈菀晶撒嘴,在熊熊和上官映雪都点头示意她跟易尔一起在汤池里疗伤後,张开双手让熊熊抱着自己下去。

因为始终是nv生在泡汤,陈晓宇到外等候,易尔则昏坐在汤池边,背靠着池壁。

「所以你们到底发生了什麽事?」陈菀晶趴在汤池边上向上官映雪发问。

「我们在楚yan镇收到情报,说看到有人拿着你的灵链到处招摇,询问各个药铺有没有复灵草,而那人出没地不止一处,我就跟易尔分开查证。」上官映雪开始回忆事发经过,道貌岸然。

她0着身上的雪花纹项链:「花月夜成员的链子都通过了灵召,能彼此互通,b如我呼唤熊熊,她的项链就会发亮,身处危机时,链子也会传出属x颜se的警报。」

说着,她示范了一次,果然熊熊手上的蝴蝶纹亮起了白光。

「所以易尔传来警报了?」陈菀晶接着追问。

这里蚊虫很多,熊熊显得有些不耐烦,画了个魔法圈圈在她面前原地打坐。

「是,对方好像是有备而来,用分身术混淆视听,不论我们按哪条线索去追查,最後都会到达同一个目的地,幽灵谷。那里正派灵力不好施展,我到达的时候易尔已经被一个紫衣人击沈了。」

她在空中用水力绘制了那个人的立t影像,看t型似乎是一名男子,只是留着一把长发,样貌被斗篷和面具遮住了,那人手中拿着一叠的纸钱。

「这就是刚刚那些邪物吗?」陈菀晶指了指影像中男子手里的纸钱。

「是,灵者自然也有正邪,邪派有一门灵媒力,他们擅长通灵、附t,是靠幻想实现术演化而来的。」上官映雪解释道。

「後来我跟那人交手,用冰能封了他的出招,没想到他会隐身、隐气息,一路跟着我们到韵生堂,堂外有正符他进不来,但易尔还是被他暗算了一把。」她叹了一口气。

陈菀晶这麽听着,倒觉得那个人是针对易尔,毕竟在她面前的上官映雪毫发无损,「那个人是针对易尔吗?」

「我觉得是,毕竟你失了灵能,契约也是共生息的,他现在的灵力等於只有两、三成,若要取他命,此时最佳。」上官映雪锁眉深思,大胆地猜测。

所以,因为契约的关系,易尔现在也等同半个麻瓜。

陈菀晶看着一旁疼痛难耐,全身发冷汗的易尔,忽然觉着有些拖累他。

只是,为什麽会被盯上呢?真的是盯着他吗?她好生怀疑。

「那个……如果易尔si了,我也会si吗?」她捏了一把冷汗,问完竟有种不详的预感。

「会。」一直沉默的熊熊严肃地回答,使陈菀晶心里顿时一个恶寒。

——那有没有可能,那个人的目标其实是我,易尔只是个陪葬的?

「是不是只要有复灵草,这里面的灵力就会被激活?」陈菀晶拿起暗淡无光的黑se月牙项链,它是玉石制成的,此时已经没有了光泽,像极了路边摊的廉价货。

「复灵草只是其中一样必须品,另外需要你跟易尔的血,还有灵力。」上官映雪摇头。

「还要滴血?」陈菀晶忽然觉得喉咙火辣辣的,微微咳嗽了一声。

「本来只需要小姐你的,契约的关系需要两个人一起开光。」说到正事,熊熊也打破一贯的沉默。

「所以,我随时可以把月牙复原吗?」陈菀晶问她们,两个人异口同声地回覆:「不行。」

「重新开光还需要灵力辅助,你现在把灵力都忘了,一时半刻做不来。」上官映雪拍了拍她的头顶,安慰说:「没关系,我们再慢慢教你。」

听完,陈菀晶却依然不能安心,「我要是灵力不通,是不是会连累易尔?他如果也灵力很低,会影响你们出任务吗?」

「平常任务没什麽,但如果像这次一样被突袭,就很难说,我们也不是不si之身,再说灵力本就b你俩低微许多……」上官映雪沉重地说。

这麽一来,就等於领头的单樊星跟易尔,无论何时都要时刻保持灵力充沛,不得有闪失,才不会让人有机可乘,岂不是很累?

泡完汤池,陈菀晶和易尔坐在陈晓宇的毯子上,他说:「现在指不定那群人就在韵生堂的结界外守株待兔呢,一出去肯定必si无疑,今天我们住韵生堂里呗。」

「我们在这里也有住所吗?」说着,陈菀晶看着方才清醒片刻,执意躺在她大腿上的易尔。他睡得很沉,但是双手紧紧握着她的,一刻都不肯松开,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依赖,也觉得这样的感觉很熟悉。

就恍若过往,他们也是这般形影不离。

「韵生堂也有住所,所有堂里的灵人都会住在这儿的。我们是花月夜的成员,有专属的宅子,像晓宇住的地方是雷宇阁,我住在暖冬阁,你们仨是樊火阁。」上官映雪说,与她同乘扫帚的熊熊默默颔首。

「那就像是学校宿舍的感觉。」陈菀晶若有所思说。

「你说你失忆了,怎麽还对地都的事记得那麽清楚啊,果然去了一趟地都就是不一样啊。」陈晓宇打趣说。

陈菀晶本来想问他怎麽知道她去过地都的,想起早晨他在单家看着泪流满面的她,依旧津津有味吃着早餐的场面,觉着应该是爷爷事先同他们解释了。

「欸,地都人对nv生不是很有一套吗?那你记得他们怎麽追求nv生吗?」陈晓宇忽然朝她挤眉弄眼。

嗅到了八卦的气味,陈菀晶感兴趣地挑起了眉毛,「怎麽,你有心上人?」

他的耳朵瞬间一红,挠了挠後脑说:「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不就是雪人嘛……」故意放低声量,偷瞄了上官映雪一眼。

陈菀晶看着正和熊熊说着话的上官映雪,自呜得意地对陈晓宇说:「我可以帮你支招,但是你要把你的鞭子借我玩。」

她看中他腰间的那条长鞭很久了,看得出来是威力强大的神物。

「都送给我了还要拿回去啊,小器。」陈晓宇按着腰间的鞭子,一脸委屈。

陈菀晶更乐了,原来那本来就是她的物品,便顺理成章伸出手来:「不拿你的,就借十天半个月的,之後还你。」见他还有犹豫,便撂下狠话:「不然不帮你了。」

「好好好,给你给你。」陈晓宇依依不舍地把鞭子交出来。

他们飞离位处偏僻的温玉阁范围,来到韵生堂的学习区域,下方电闪雷鸣的,不时传来爆炸声,陈菀晶刹时被x1引了注意力。

「飞低点。」她向陈晓宇招了招手说。

灵人痊癒能力极快,可重创的话,还是会留下伤痕的,陈菀晶不敢想像,过往熊熊经历了多少巨大的战役,忍受过多少的痛楚。听陈晓宇说,熊熊从她十二岁开始就在了,五年来一直与她形影不离。

大抵也该累了。

她们前方是陈晓宇,他正用念力让易尔悬空前进,上官映雪在他旁边鄙夷他:「看你懒的。」

「不想跟驴有身t接触啊,不行吗?」他b了个臭脸。

「你们也叫易尔做驴吗?」陈菀晶问。

他们一众人穿过如迷g0ng一样的回廊,进了一间外表是古典装潢,里头是现代设计的反差巨大的房间。

「是跟着小姐叫的。」熊熊说着,跟陈晓宇一起,把两位队长放在kgsize的大床上,三人相视一眼後,如心有灵犀,忍者一样腾空消失,留下错愕的陈菀晶。

她从头到尾都是懵圈的,包括下一秒整个人跌入柔软的床舖,被易尔环抱着,都让她无法反应。

房间里有一gu淡淡的柑橘与檀木混合的香味,带着甜与平和,陈菀晶被易尔拥於怀中动弹不得,想挣扎,额头却被他下巴的胡渣刮得刺刺痒痒的,只好作罢。

「好狡猾呀,不就是欺负我力气不够你大吗……」陈菀晶嘟嚷,以为他是有意要吃她豆腐,却不知一切都是习惯x的反s动作。

除了他匀长的呼x1声,整个空间彷佛静止,芳香和温热怀抱的包覆着她,他x膛传来的心跳犹如催眠剂,使她很快也与周公下棋去了。

梦里,她看到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在斗灵场里吵架。她认得,一个是儿时的单樊星,另一个穿着黑se唐装的男孩子,他一头的黑se卷毛,戴着火云项链,正气急败坏地说她使诈。

单樊星双手cha腰,鼓起腮帮子皱眉,忍了半秒後,回他一句:「闭嘴吧,臭驴子!」

「臭驴子。」陈菀晶一边呢喃着,嘴角扬起一抹甜笑,她在软绵绵的大床上醒来,看到眼前也有一颗头,却不是卷毛,那个人正情深款款地凝视着她。

「做了什麽美梦啊,刚刚是在喊我的名字吗?」他握着陈菀晶的手亲了一下,语句柔得如棉花糖,惹得陈菀晶一脸燥热。

「不、不知道。」陈菀晶睁着眼睛,从牙缝中挤出字句後,就缩回手,想要逃下床。

她不敢相信,昨日真的就这麽跟这头驴同睡了一宿。

「回来。」没想到马上被他从背後环住了腰。

她发现每次与他有身t接触,她都如石化一样无法动弹,小心脏则与身子唱反调地跳个不停。

「那天舒梓说,是看在白艺的面子上,才答应你去地都的,你不打算解释吗,你跟白艺之间的事。」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鼻息吐出的灼热如羽毛撩拨着她的脖颈,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这、这样亲密真的好吗?在地都,她虽身为丑nv,也不是没有幻想过跟俊男来场浪漫的邂逅,可是……这进展是不是太快了些?她是单樊星没错,同时也是失忆的人呀,易尔总是这样,她心里有些吃不消。

她yu哭无泪,他却彷佛故意在惩罚她似的,竟还在她耳朵里吹气,这一刹那全身如有电流通过,整个人软了下来,她觉得极害臊,「我、我又不记得,而且那是我未来姊夫啊……」

「也是,那你以後想起来跟我说,不然我会吃醋。」易尔似乎得到了个满意的答案,马上妥协地放开她,走到窗前拿起一个玉石制成,上头雕满了祥云的浇水器,浇起了仙人掌,还哼起小曲。

虽然知道现在是白天了,但外头仍是永夜,天黑浇花看起来怪异极了。

「那个,这里的东西到底什麽是真,什麽是假的呀?」陈菀晶弱弱地出声。

他抬起首看着她,眼底是极清透的se彩,他十分坚定地说——

「我对你是真的。」

呃,一言不合就开撩?陈菀晶尴笑。

「不是说我很厉害吗,我也要去。」她眨巴着眼睛看他。

「你没有记忆啊……你去的话会很危险。」易尔俯下身劝她。

「灵者难道不该生来就会战斗吗?」陈菀晶反驳,见他没有要应承的念头,强y地说:「我是队长,我需要知道你们平时在g什麽,可以帮助我恢复记忆,你要是怕我什麽都不会,会是拖油瓶,我可以现在证明我不是。」

她伸出手来,想要仿那日把陈晓宇击入墙身时的攻击,手在下一秒被易尔包覆了。

「我相信你,不要破坏我们的家。」他苦笑,然後蹲下身来,让她的脚踩上他的大腿,为她穿鞋。

「驴子,合作愉快。」第一次有男人对她如此温柔t贴,她的脸变成了蕃茄,不想说什麽「你好帅」、「我对你有点心动」之类的心里话,只好用公事的语言,扬起一抹羞涩的笑同他表白。

看着她好看的眉眼,易尔弯起嘴角。

他知道,他的nv孩,会再度归来,用更加笃定、坚决的心,勇敢而帅气地回到月都。

而这一天,不远了。

他们御剑一路飞行至yyan海的对岸,目的地是传闻中的楚yan镇。

下方是一条灯火通明的大街,长长的巷子里是低楼,再飞近一点,会发现垂花门上面都挂着油纸灯笼,上头的绘图很好看,做工jg致。

易尔说,近来的杀人案子都发生在楚yan镇的永夜,即是天黑时分,si伤太多缘故,镇长向韵生堂求助。

那群人应该是刻意挑选在永夜下手,因为单樊星昏迷期间刚好是是永昼,白日风平浪静。

後来在爷爷和镇长商议之下,决定於永夜实行禁令,所有人永昼前不得出入,直到查清真相为止;永夜约三百二十小时,即是将近两周。

永夜期间,韵生堂会派人巡逻,以便第一时间查证和保护镇民安危。今日是第三夜,早前忽然收到了巡逻员的求救烟雾,说有人攻击他。

到达目的地街口,易尔率先下了剑,朝陈菀晶打开双臂。

虽能站立和简单行走,但速度极慢,为了不拖累查案进度,便由易尔背着她。

他们一路瞬移,人还没到,眼尖的陈晓宇就朝他们大力挥手,却不是在催促或指明方向,而是以声音传达着这样的信息:「很可怕,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本以为,他所言的可怕,是指场面血腥、现场混乱之类的,没想到他说的是受害者长得令人下意识打哆嗦。

他们到步的时候,的确也是遍地狼籍,满地都是昨日那些纸人,纸人们围着受害者,画了一个圆把他困住。他全身如同易尔被cha满了尖锐的纸碎,陈晓宇正在为他「驱邪」;上官映雪和熊熊不知为何正看着易尔尬笑。

这个犯案手法和场面昨日见过,理应有万全的心理准备,但让人惊吓的是受害者是个……把自己打扮成艺妓的男生。

身着华丽和服,踩着木屐,留着一把乌黑长发,头发梳成髻,後方绑了蝴蝶结,两旁cha着流苏步摇。

他的胡渣长出来了,喉结明显,身形虽如柴般瘦,还是拥有一副男生的骨架,一看就分得出x别。

他是近来唯一没有丧命的灵者。

「易副队,你终於来了呜呜。」那男生一见到易尔,就伸出他白到几乎发光的手,想要讨拍。

陈菀晶狐疑地看了看他们仨一眼,又睇了一眼呜呜咽咽、可怜兮兮地看着易尔,把全世界都当不存在的受害者。

心里不悦起来。

有种身为正g0ng被藐视的不爽之感。

「咳、总之先回韵生堂。」这气氛太尴尬了,让人全身燥热,陈菀晶选择摆出队长的架势,把话题终结,叫易尔把剑唤过来。

温如煜一骨碌站起来,极度狂热粉丝一样,想借机跟易尔同乘,无奈被陈晓宇抢先截胡。

他被陈晓宇拎小j似地丢上了飞毯,还用锁灵鞭把他捆起来,阻止他逃躲後有跟易尔肢t接触的机会。

简直史上最惨受害人,没有之一。

他们在韵生堂的大门前停驻易尔看着在黑毯上被捆绑的温如煜问:「带温如煜去温玉阁疗伤吗?」

温如煜立马哈巴狗般地点头,明明没有被封上嘴巴,却一副不能发出声音的模样。

「不行,温玉阁不是什麽人都能进的,而且最近不安全,我找你们老师帮你疗伤,暗器系是不是,那就是舒梓了。」陈晓宇极力反对,帮温如煜松了绑後,就走向一个朱红木架。

那里有一行行如诗签般的木牌,分门别类地摆放,上头清楚列明了哪位老师是负责什麽科系。

「我以为舒梓是巫师,原来她还是老师?而且教暗器和幻术两科?」陈菀晶看着那些小牌子说。

「人手不足嘛。」上官映雪把刻有舒梓名字的木牌取下,伸出食指,在木牌上头画了个雪花的符号,似乎可以通过这样召到舒梓过来。

这个时候温如煜自由了,拼命想要贴近易尔。而陈晓宇像跟温如煜杠上似的,他挡在易尔面前、易尔则躲在他身後左闪右闪,温如煜在前面一直进攻,三个人像在那儿玩老鹰抓小j。

「jg神不错啊,根本就用不着我的温泉嘛,说不准马上就可以灵审,不用疗伤了呢。」陈晓宇朝温如煜冷笑一声。

温如煜的衣服本就破了洞,这样一来一回的追逐战,使他的衣服拼命地往下掉,熊熊有点看不过去,不知从哪变出一个巨大的别针,一把拽住温如煜,把洞给扣起来了。

「检点一点。」熊熊面无表情地说:「不要w染我家小姐的眼球。」

嗯,是个嘴巴毒的。

「我做了个小礼物给易副队,你让我亲手交给他嘛。」温如煜像吃了一团芥末,想哭的样子。

陈菀晶看戏途中,未忘问身边的上官映雪:「灵审是什麽?」

「类似记忆提取、清醒催眠,是花月夜独有的审查方式,透过灵力,接通他人脑部细胞,将事件完整还原,就像是地都上的4d电影,在你面前演一遍,用於审查重大的案件,这是你的独有能力,不过因为契约,易尔也能……」她说着说着停顿了,看了一眼易尔。

都忘了,因为单樊星失忆的关系,易尔现在只b麻瓜强一丁点。

「我们审不了,得让熊熊来。」易尔缓缓地走过来,无视想要上前的温如煜,朝陈菀晶解释:「灵审需要强大的灵力辅助,我跟你都做不来。」

他似乎对失去大部分灵能感到忧心,但还是伸出手来要0她的头,意图安慰说:「等舒梓过来,问一下她恢复记忆的方法……」

陈菀晶颔首,转移话题问熊熊:「只要你见过的灵能就能模仿吗?」

熊熊点点头:「但是我不太会描述。」眉头微皱,有些为难。

「用幻影表绎出来就好。」上官映雪说完,一个白影毫无预警地出现在她身後。

「新手纱巾啊?」在轿子里的舒子撩开布廉,发出轻笑,看到百年奇景般地一脸兴奋。

「想要进入花月夜,就要先通过迷林测试,但是普遍人都难以通过结界,所以会给他们派发这个。」面对嘲笑,易尔也不发怒,一脸平和地为陈菀晶用纱巾盖住眼睛。

易尔在她面前总是脾气极好的,可越是这样,她就越忍不住露出棱角。

「等我们灵力恢复了,要他们好看。」视野一片黑暗以前,陈菀晶下了口头战帖。

「好,你进去之後,听到什麽都不要理会,不要睁开眼睛,也不要胡思乱想,脑海不管出现什麽画面,只要记得一件事。」易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的手被他包覆着,他掌心的余温恍若透入她的血ye,让她浑身发烫。「你只需要想着我就好了。」

未定神,大队就往前进,明明速度不快,可进入那层果冻墙後,就像是入了龙卷风里头,刹时感觉要被吞噬,陈菀晶於慌乱间不知所措,而易尔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一gu茉莉的香味盈满鼻息,在天旋地转之间,陈菀晶觉得自己进入了一个没有尽头的隧道,隧道又黑又窄,光源点处是极小的,看起来好远。

「有人吗?」她张口呼唤着,黑乎乎的空间里传来她的回音,周围静得连细微的风声都变得狰狞,一滴水声都如同是利剑,滴落後背如同被割伤般疼痛。

「驴子?」她的脚步声回荡在空无一人的世界,她心急地往出口处在奔,只是那光点越缩越小,最後消失不见。

「你在哪里。」陈菀晶澈底慌了,她伸出手来0索,然後触到冰冷的墙壁。

「易尔,我怕。」她说罢,墙壁的温度升高,风声渐远,她感觉自己坐在什麽飞行物上,在一个人的怀中,那个人轻轻拍着自己的背,安抚说:「不怕,我在呢,快醒过来,樊星。」

才知道原来迷林,是这样一个艰钜的心理关卡。

陈菀晶用头在他怀里蹭了蹭,自然而然般的动作,好似自己以前经常这麽同他撒娇,让她有点吓坏。

「可以摘纱巾了。」他帮她摘下纱巾後,她又觉得害臊极了,不敢与他直视。

「单樊星也会害羞啊?简直奇闻。」陈晓宇在她旁边飞过,拍了拍手,一脸叹为观止。

然後被陈菀晶带着杀气瞪了一眼,怂得马上闭嘴。

「什麽声音?」在上方的舒梓忽然从桥子里探出头来,皱起柳眉问。

语落,远方就有一大群五颜六se的飞行物朝他们袭来,无数拍翼的声音,此起彼落的震动着耳膜,让人浑身起了j皮疙瘩。

飞行物近了以後,他们发现那是蝶群,密密麻麻聚集在一起,看起来极度呕心,头皮也跟着发麻起来;牠们来势汹汹,貌似想要发动攻击。

「不怕,李伯在呢。」上官映雪指了指在下方骑着飞马的白衣老者,想必这位是她方才说的其中一位守林人。

在迷林遇到生物攻击是常有的事,而驯服生物也是守林人的职责所在,他们必须保证每位进入迷林者的生命安全。

李伯手上拿着一根指挥bang,正在对蝴蝶发号施令,他骑上了一匹马,往花月夜一行人飞来,花月夜的每个人都松懈了起来,看来是习惯了守林人的护卫。

只是陈菀晶发觉李伯神情有些古怪,他脸se苍白、布满青动筋、双眼发红……甚至流出血水。

陈菀晶忽然觉得好无奈,怎麽自己在月都上会沦落到这副田地,明明有强大的灵力却无法施展,对於所有的一切认知程度如同婴孩,还要面对身边的人和自己无时无刻被追杀的情形。

让她更感荒唐的是,舒梓在与王伯对战的途中,居然把温如煜从轿子里扔出来。

熊熊是个急x子,才没有功夫陪蝶群们玩你追我躲,一脸焦躁,却又偏偏不可拔刀,使她甚感为难。

当她努力抑制自己会大开杀戒把蝴蝶杀个jg光的时候,舒梓为她指派了一项任务,助她远离杀戮:「你去保护他们仨,这边我们来ga0定。」

熊熊颔首,随即往下方跃去。

易尔这边顺利地把温如煜接至剑上,正往迷林的安全区域前去,那里本是供选拔者休息和避难的区域,一个透明水晶球般的结界区域。

「怎麽感觉我们好像是烫手山芋。」在安全区域内落地後,陈菀晶哭笑不得地说。

不知道是不是高速被扔出来的缘故,温如煜的伤口撕裂,疼得他醒过来,随即咳了一口血。

他一脸模糊地视察着周遭环境,後而竟指着陈菀晶身後的一块区域不停尖叫,全身的恐惧细胞如被唤醒:「有蛇有蛇!我最怕蛇了!」

他像抓住海上的浮木,sisi地揪着陈菀晶的衣角,然後又摆出娇柔的一面,哭丧着脸对易尔说:「我怕。」分明想要他帮忙把蛇结解决掉。

这蛇是普通的草蛇,没有毒x,不是频临灭绝的物种,可杀。只是让人百思不解的是,安全区域的保护壁完整,这蛇从何而来?

「放开你的脏手。」熊熊闪现於安全区,快刀把草蛇了结,用冰冷的口吻对温如煜说。

温如煜神se慌乱,pgu不停往後挪,他左右手分别抓着陈菀晶和易尔的衣角,战战兢兢地说:「她??她会不会想杀了我,听说她是杀人狂魔。」

陈菀晶狐疑地看了易尔一眼,他回眸後随即解释到:「不会,你先放开我们吧,没事的。」衣服被揪成梅菜乾,易尔笑容僵y。

「放手。」熊熊又再重复一次,心想这个人是小孩子吗?拉着人家小姐不放,满身泥沙,w了两位队长的衣裳。

「我不。」温如煜哽咽地说,也不知为何,他重伤仍力大无穷,熊熊越b近,他就越扯着易尔和陈菀晶往後退。

陈菀晶和易尔正想着怎麽安抚情绪失控的温如煜,也好平息他跟熊熊的争论,这个时候他又说了一声:「我不。」

语句低沉,坚定,脸上挂着邪笑,「我也要你t会失去全世界的滋味。」语落,他便把两人猛地往下一拉,地刹时如山泥倾泻般陷了下去,熊熊yu追上,而地面如有反弹能力,将她弹至安全区域之外,整个保护屏障骤然不见,彷佛不曾於这个地点出现过一样。

反弹力极强,有巨大的灵力相辅,熊熊的五脏六腑被击伤,躺在地上打滚着。

倏地,一阵邪风刮来,把沙尘纷纷扬起,忽然生起一团黑se的烟雾遮蔽了周遭的能见度,花月夜的成员们视力回复正常的时候,什麽蝶群、守林人,都化作屍t,躺在林子里。

才意会到,迷林,是个陷阱。

陈菀晶和易尔被绑在一张皮沙发上,「好了,少矫情,让他们si在花月夜也算是便宜他们了,动手吧。」紫衣人说罢,上前y生生地扯下陈菀晶脖子上的月牙项链,又朝温如煜扔出一把小刀。

紫衣人来到後方的一个磨砂的半透明墙壁前,那上方有个月牙形状的凹槽,需要将项链开光以後,才可以开启墙面,进入後方的密室。

陈菀晶知道,他们想要取她跟易尔的血,以激活月牙项链,也晓得那道墙後面一定藏着韵生堂的机密。

他们手无寸铁,身旁没有护卫,要杀他们,现在是绝佳的下手时间,然而关键时刻,温如煜却掉链子了。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他把头垂得很低,声音嘶哑,这番话不用想也知道是对易尔的表白。

「我永远不会忘记,在韵生堂里,我因为兴趣ai好被大家排挤,暗器学不好,还反被同班的人暗算,是你来慰问我,带我去给舒老师治疗,你说你相信我总有一天也能成为暗器的jg英??」泪眼汪汪,井底之蛙的过往经历好似还历历在目。

下秒,他忽然激动地抬首,双眼布满了仇恨的血丝:「可是为什麽!为什麽你要跟单樊星在一起,她维护我的仇人,她甚至给我仇人一个家!爷爷救我,她救凛小蝶,这样子的状况,要我如何排解!」他放声呐喊着,眼泪鼻涕一直流,jg神状态几近崩溃。

——凛小蝶,是指熊熊吗?

「所以呢?」易尔的眸子很冷,没有半分的同情或怜悯,「因为你的私人恩怨,就要整个月都的人陪葬?」

「我不是要毁了月都,我只是想要给凛小蝶教训,我想要她嚐嚐失去挚ai的滋味!」温如煜执刀的手颤抖着。

「单樊星也是我的挚ai。」易尔的表情无波澜,但眼眸子沉了下去,「月都没了她,就等於末日。」

陈菀晶的心跳如雷鼓一般,激烈起伏着,这一番话让她倍感压迫,有那麽一瞬间,她脑子里跃出的想法,竟然是「我不配」。

「她这种卑劣的人,有什麽值得你心心念念?她不过空有一副皮囊,如果你想要月都重新兴旺,想要伟大而有趣的灵魂,我们这里有啊。」温如煜咧开嘴角,笑容如入魔。

「我没有要杀她,你们是共生息的关系,在你跟她解除契约以前我都会留着她的命的。我想做的,只是毁了她,她的命数那麽好,不公平。」

出生以来的际遇让温如煜陷入泥泞,他好恨,同样是人,为什麽有的人生来杀人如麻,却能备受宠ai,而他半件坏事都没做,却要承受家破人亡、被人欺凌的人生?

他走向陈菀晶,举起了刀子,「放心吧,我下手很快的,不痛的。」看着曾经风光月都,如今却如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的她,温如煜感觉到一丝快感。

「你敢伤她一根汗毛,我不会放过你!」易尔严重警告,奋力想要逃出枷锁,却无果。

温如煜安抚易尔说:「不过是滴个血,不会怎麽样的。」他把刀尖对准往陈菀晶的脸:「不过这张脸,真碍眼。」

陈菀晶慑怖地看着温如煜,声音颤抖:「我警告你不要乱来哦??」

「我偏要。」温如煜挑起眉毛,故意挑衅。

刀子却在下一秒无端扭曲,变成麻花的形状,然後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他眼前,不过零点几秒,连同陈菀晶,消失不见。

「白艺?」陈菀晶看着把自己捞在怀中的男子,发出讶异且狐疑的声音:「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白艺没有说话,紫se双眸看似神秘,同时也透出漠然,他们在空中飞行,速度不快,彷佛他深知不会有人追上来。

「我们要去哪?易尔怎麽办。」陈菀晶持续发问,这个人,毫无预警就出现,掳完她以後一声不吭,算什麽?

「就算喝了忘情水,还是那麽挂念他吗?」她焦急的声音使他苦笑,陈菀晶没想到他会如此回应,露出疑惑的神se。

她关心自己的契约者,有何问题?

黑压压的天空飞来几只入魔的乌鸦,牠们发出难听而凄烈的叫喊。

「小心!」陈菀晶提醒他,进入迷林时遇到的袭击情况还历历在目,使她六神无主。

白艺则是很平静地挥动左手,用灵力把一旁树上的枝桠折断,幻化成多枝铁箭,往乌鸦的方向掷去,一双双红se的眼睛在下一秒失去了光,乌鸦们如失重般坠落於林间。

「你问我为什麽会在这里,我一直都在,只是你从来没注意而已。」他垂下头看她,目光中透着忧伤,同时也夹杂着一抹眷恋,「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的心意,你不清楚吗?」

陈菀晶将目光错开,心房因为受惊而乱了节拍,「你、你在说什麽,你可是我未来姊夫??」

「你觉得,月都有未来吗?」他却冷笑,不作正面回应。

「你怎麽总是牛头不对马嘴!我们快回去救易尔。」陈菀晶皱眉,从刚刚到现在,他都说着奇怪的话,飞行速度跟乌gui一样,根本不像是在逃亡。

「凭你现在的能力,怎麽救?难道要靠我?」白艺反问她,多难得啊,他心ai的nv孩能在怀里停留那麽久,他自然是要多逗留、多争取相处时间,他才不关心易尔的si活。

陈菀晶喘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我们是共生息的关系,你救我不救他,不就等於药帖少一味药引子吗?」殊不知那双大眼睛里透露的真挚情感,不止无法说服他,更如一把刀割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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