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骠心中大恨,不停揉摩沉拂砚颤抖的身子,“不怕,乖乖不用怕他。哥哥弄死这孙子给你出气,嗯?”
俩人都心头火起,你一言,我一语地吵起来,没有察觉门外渐渐起了骚动。
直至连脑子昏昏沉沉的沉拂砚都依稀听见急促凌乱的脚步声,掺杂着男人的呵斥、咒骂,女人尖利的哭喊惊叫。这处包厢区极重隐私,专供客人商谈要紧的事务,不止位置僻静,门板还是特别加厚隔音的,可见房外闹得有多凶。
贺强和韩厉昌同时闭了嘴,脸上现出惊疑不定的神色。贺强眼睛瞥向沉拂砚,忍不住往门口的方向急挪几步,又踌躇着顿住。
韩厉昌神色凝重地摇头,“先别出去。”视线也聚在沉拂砚身上,正要开口询问,外头男人浑厚低沉的嗓音,挟裹着森然戾气,透过紧闭的房门,一字不漏传入三人耳内,“不用问,直接踹门,甭管是谁,敢拦就给我往死里打,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沉拂砚浑身一颤,艰难地撑着肘,抬起泪湿的眼眸,“霍骠,霍骠……”呢喃了几声,眼里闪过一丝亮光,随即黯淡下去,空空茫茫的,并没有多少欣喜。
屋里两个男人遽然变色,终于意识到这个漂亮得出奇的女孩子也许没有撒谎,她真的是霍骠的女人。如此大张旗鼓地搜寻,丝毫不在乎得罪人,显然是个极为得宠的。
‘嘭嘭嘭!’门外接连传来门板撞击的剧烈响动。
懊悔、惊恐、绝望……种种情绪涌上心头,贺强嘴唇发抖,呼吸一下子乱了节拍。他与同样神情灰败的韩厉昌对视一眼,转过头察看门口的刹那,厚重的实木门板‘咣’的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踢开,用力之大,金属铰链从门框断裂,大半扇房门砸落地上。
一名个头高得可怕,脸色狰狞暴戾的男人率先冲进来。
正是凶名在外的霍骠霍二少爷。
贺强跟韩厉昌最后一丝侥幸消失殆尽。
“砚砚!”
别说霍骠目眦尽裂,紧随其后闯入的陆长翮和苏格拉瓦看到半张脸青紫肿胀,嘴角不断沁着血水的沉拂砚,俱都双眼猩红,一副要吃人的凶相。苏格拉瓦将闵怀洲接到霍宅,立即马不停蹄赶回来。
霍骠几名保镖疾步鱼贯入内,其余的仍守在门外。房门被霍骠踢坏,十数个魁梧高壮的男人将门口挡得密不透风,围观的人群被他们凶狠地驱散。
霍骠蹲跪到沉拂砚跟前,细致地上下逡巡,见她衣裙还都整整齐齐穿着,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仍然心如刀割,手臂张开迟迟没敢落她身上,“砚砚,”他声线干哑,手背迸起大丛粗大的暗青筋络,“还有其他地方伤着吗?”
头晕得厉害,后脑撞击的钝痛到现在都没消减。但沉拂砚只是疲惫地摇摇头,一句话都不想说,湿漉漉的睫毛掩下,无声地淌着泪。
霍骠眼眶滚烫,整颗心脏绞成一团,勉强按捺着情绪,伸手去抱她。
沉拂砚下意识往后仰身躲缩了下。
察觉到她的抗拒,霍骠瞳孔猝然紧缩一瞬,“别怕,乖孩子,别怕我。”他眼瞳充血,眼尾红成一片,喉腔逐渐震颤出哽音,“是我不好,怪我。我不该离开,不该来得这么晚。”
他没有诘问沉拂砚为什么乱跑。照顾好沉拂砚是他的责任,无论何时何地,他都不应该将她一个人丢下。一时大意,让心爱的女孩儿遭受这么大的罪,霍骠恨不得一枪崩了自己。
他的手掌轻轻拍落沉拂砚纤薄的背脊,来回抚滑,待至她的身体不再绷紧,才脱下自己的外套裹紧她,拦腰将人抱起。
经过贺、韩二人身旁时,“砚砚,是谁对你动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