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理不合?陛下也好意思说得出口!我有什么害怕的,我都能与我的亲弟弟在榻上像个下流的妓子般讨欢,还怕这个吗?”十公主被他的话语激得青筋直跳,没想到自己的心思被这人窥探得一干二净,还这么赤裸裸放在台面上剖析,心里又气又怒,手下的力道也大了几分。她用力给他系了死结,将他的伤手一扔,语带嘲讽:“我这一身,是现下想嫁谁就能嫁的吗?且不论姜将军乐不乐意娶我,陛下难道会同意我去玷污一个声明正盛的大功臣?”
她越说越激动,美目中竟然有泪光点点:“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不过与曾经的师父叙了叙旧,讲到将军拼战沙场,凶险万分,才忍不住红了眼,陛下连这点都不能容忍吗?”
皇帝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结结巴巴地来哄她:“是朕说错了,什么玷污,皇姐的身份这么尊贵,谁敢说玷污,”见她还啪嗒啪嗒地流着泪,既慌张又心痛,低下头去吻她的泪珠,“皇姐,是朕不肯放手,都是朕的错,不要哭了,是朕逼你的……”
十公主恨恨锤着他的胸膛:“是你为人君却无德行,是你逼奸自己的皇姐,是你有悖人伦!”
皇帝连声应道,手下却越发将她勒得紧紧的:“是朕,都怪朕,皇姐都怪朕就好。朕只是不喜欢看到你和姜将军站在一处,是朕昏了头……嗯?不要哭了皇姐,十二给你赔罪好不好,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
十公主挣开他的怀抱,往床榻走去,边走还边抹着眼泪向他哭诉道:“你与我从来都不对付,现下你为刀俎我为鱼肉,哪有厨子向案板上的肉道歉赔罪的道理。”
“皇姐清清白白的一个尊贵人,被我给带累坏了,但朕不后悔,皇姐在朕心里永远那么宝贵,”他急得不知如何是好,捉了她的手就要往自己脸上招呼,“皇姐气不过,再打朕几下出出气就好,别哭了,皇姐……”
十公主知道一哭二闹叁上吊要见好就收,见他都半跪在自己身前了,语气也软和下来,哼声隐隐带着哭腔道:“就是陛下闹的,宴上先是故意刁难我,后面又拉着我幕天席地的……”她慢慢止住了眼泪:“陛下以为我肖想姜将军,但我已决意此生不再嫁了,陛下这点大可放心,我对姜将军,毫无儿女私情,只有师徒情分。”
皇帝见她好了,连忙点头道:“朕相信,朕再也不揣测皇姐了。”听她说不再嫁,心下又喜滋滋起来,攥着她的手在不住地揉捏着,又软声道:“皇姐刚刚这双手,掐得朕好痛,但是朕心下却是欢喜的。”
十公主听他说着说着又说到那档子事去,小小地啐了他一口,连忙将话头引了过来:“不瞒陛下,我想过几日在公主府里设宴,好好请师父一次,表一表我做徒弟的心意,顺便邀来一些大臣夫人小姐们相看相看。不知陛下准不准,想来陛下不会再猜错毓敏的心思了吧。”
他听着她这么说,虽然心下不愿她与姜将军再多接触,但为了哄她只好点下了头,又低下头不说话了。不想十公主摸了摸他的脸,又捏了捏:“不准不高兴!你若真不乐意,不如第二日我单独给你设宴,嗯?”
皇帝蹭了蹭她的掌心,不情不愿地“嗯”了一声,许久才反应过来,皇姐竟然邀请她去她府上!又惊喜地抬起了头:“皇姐不是在哄我?”
她懒懒地抽回了手,故作后悔道:“那算了,想来陛下也不愿意屈尊驾临鄙府的。”
皇帝立马黏了上去,从背后揽着她:“怎么会!皇姐怎么能这么快就反悔!皇姐邀请,朕一定去。”说着执起她的手亲了亲手指,服侍着她脱了外袍躺下,又亲了亲她的嘴角。
十公主与他面对面地侧躺着,稍稍挪开眼就能看到他露出的脖颈处上自己留下的点点红梅,突然像是着了魔一般伸手去抚着那痕迹,皇帝张了张嘴,觉得心下涨涨的,想说什么却又不忍打破这难得的旖旎,只好不错眼地看着她的容颜,一时间竟默默无语,相对无言,就这样不知何时,一同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