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顺妃如遭雷劈,“那为什么,三皇子与四皇子与你如此相像,就连眼睛都一样……”
皇帝轻声叹息:“刘氏,是凌氏流落在外的血脉。”
在宫里几经辗转寻出路,以为自己攀上了五皇子,却在五皇子妃连消带打的攻势下被弃之不顾。待凌太后寻到她时,她正要寻死。
将人救下后,连素质一切脉就发现了问题,原来她已身怀有孕,只不过宫女大多营养不良,肚子不显怀,最后只得托十二带回了府中。
但解释起来太复杂,皇帝也不欲与顺妃托底这么多,这桩秘密点到为止即可。他站起身来:“你的父亲已经伏诛,朕不杀你,留你一条性命在此渡过余生,就算全了我们这些年的夫妻情谊。”
顺妃却像是受到了极大的侮辱般:“为什么?”
皇帝不解:“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不杀我?主谋是我!是我!是我要杀你!”
皇帝脸上浮出了一丝隐秘的笑意:“顺妃,朕当然知道主谋是你,不然你以为,能如此顺利地给朕下药?”
“留你一命,是感谢你替朕全了这一局。”他已在此处逗留了太久,怕十公主担心,还是早点回去罢。
只留下顺妃木木倚在柱子边,像是被人抽干了精气神般软了下去。
但是不多时,佛堂的门又再一次被打开了。
十二回到养心殿时,十公主并不在。唤来李望一问,原来他前脚刚走,十公主便带了他的披风说要去寻他,想是路上没凑巧错过了。
十二于是返身要去找人,还没出长街便碰到了十公主。他上前去牵她的手,却握到了一片冰凉:“皇姐手怎么这样凉?”
十公主没有说话,只是面上瞧不出一丝喜色,闻言也只是把手轻轻抽了出来:“无事,将披风穿上吧。”
十二吃不准有些拿捏不准她的态度,乖乖将披风穿上,仍旧牵着她的手。两人一路无话,他亦步亦趋地跟着她回到了养心殿。直至就寝前一切如常,但十二心下惴惴,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孩童做错了事等待着东窗事发的折磨。
所以当十公主撩起床帘时,就看到十二披着单衣跪坐在榻上,一副任人采撷的乖巧样。
十公主失笑:“你这是做甚么?身体好全了?”
十二一言不发去勾她还带着水汽的指尖,带着些小心翼翼,一双灰眸湿漉漉地含着万般可怜。宽松的亵衣让她身体的热度毫无阻隔地传来,将他微微打战的身体包裹得温暖异常。
“……如果我做错了事,皇姐会原谅我吗?”十二紧紧贴着十公主,喃喃着讨要一个承诺。
十公主却叹息一声,轻抚着他:“你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么?”
十二垂手埋进她怀里,声音已带上了些许哽咽:“可是,可是……可是!我只有这个……能作筹码了。”
最后一局他压上了所有,赌她会为了自己重新回到这个禁地。
很自私,但是他赌赢了不是吗?十二收紧了环抱着十公主的手,只要不去看,在她最终的审判来临之前,让他在她怀里再肆意最后一次吧。
不料十公主却没有任何反应,将人拦腰抱起横放在榻上,吹了灯躺在了他的身侧:“睡吧。”
十二睁大了眼睛。
夜色中十公主双眼熠熠生辉,带着些许促狭:“让皇姐好好想一想,该怎么惩罚不听话的皇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