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毓都的一路上庄羽斓的心情比庄家破产忐忑多了,两天一夜的路程几乎没怎么合眼,白净的眼睑下多了两道很明显的青黑。
随行的人看她脸色不好,倒是照应得很周到。客轮上配有后厨,每天的餐饭都会炖一道醇香浓白的补汤。
饭菜对于庄羽斓来说均味同嚼蜡,唯有这烫水尚能觉得流到肚子里有暖意。
她已经好多年不曾到毓都,这里的变化令她感到的只有陌生。船只是黄昏到的码头,她跟母亲直接被带到一处改建过的老式住所,听院里管家的言语,休息的房间也是早就备好的,他们过去便有人伺候换衣洗漱。
庄羽斓几次张口都碍于心中莫名的胆怯而退缩了,在院中几日都不曾听到闻锦川要见她的消息,不觉有些焦躁。
经家里一系列打击庄母的身体已不大好,一到毓都就病倒了。管家将人安排在清净的后侧院将养,炖药补汤也没有落下,也有妥帖的人伺候。
庄羽斓每天去陪母亲也不受拘束,但到入夜时她身边的小丫头便会提醒她回去休息,明里暗里的意思她不能留在这儿。庄羽斓意识到眼下这仅有的“限制”,默不作声不予反驳,左右母亲这里有人守着,倒也安心。
傍晚,庄羽斓陪母亲吃过了药,看她歇下便提前回了院子。
新换的里衣料子有些不合适,她穿着总觉得磨得慌。她箱子里的旧衣服都被收拾走了,柜子里是新做的,捡了几件都是蚕丝和棉绸的,摸着柔软光滑跟她身上的一般无二,可是就不知怎么穿不舒服……
庄羽斓暗叹自己落魄小姐还越发身娇肉贵上了,拿着衣服去了隔间,一解外衣却吃了一惊,一侧的胸口不知被什么咬了,红色的印记散开一片。
庄羽斓低头用手压了压,也没什么别的感觉,就是红得厉害,怪道贴身的衣服磨着发疼。另一边也差不多的样子,玫红的印记像叶片一样,自她胸乳上散落到各处,连脖颈间也有几片。
早起她没觉得有异也没细看,这会儿越看越心惊,细细想后又冷静了下来。
丫头给她铺好了床,点了一支香,隐隐约约的香气随着袅袅的白烟弥漫室内。
“这是什么香?”她来毓都时也睡不好,后面闻着这个香倒还有用,这几天精神比之前强了很多。
“是安神香,有助于睡眠的。”丫头熄了火柴,将香放在床头小几的香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