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是不是做过?”
舒舒服服刚要陷进梦里去,冷不丁突然被问了一句。
“大半夜一惊一乍说什么呢,一会天都要亮了……”脑子转不动,你恍恍惚惚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反应了好一会才嘟囔着继续说,“五条老师这次不是海外出张吧,时差是哪来的?您过的是米国时间么,还是单纯不用睡觉啊……”
“没做过?没做过对吧。不知道哪来的既视感……”男人指甲尖点着戳你两下,“ん…真没做过??感觉有点微妙诶……总觉得有印象但是怎么想都不可能啊——”
“您指什么?做爱?怎么可能啊……难道我有幸在您春梦里登场了?戏份多么?”话出口时眼角挂着泪,你边说边连串的打哈欠,“不过只是梦到和学生做了而已,老师没必要紧张到立刻就得找别的女人做以正视听的地步呢……行李箱拉索边上凸起来的那个角,是塞不下的避孕套包装盒对吧。”
你索性托起下巴露出饶有兴致的样子冲他眨眼睛,
“所以老师在梦里操我操的爽么?比起外边的女人,我猜还是干我比较有趣。”
或许是因为人类身体散发出的温度相似,或许是因为熟悉的手正隔着被子覆在你身上,或许是因为躲藏着呼吸不畅头昏眼花,或许是酒精的最大作用就是为本性出逃煽风点火。
眼睛适应后看清,脸前确乎是伏黑的前襟。领口松了一点,露着半寸青年人秀气的胸肌线条,斜斜的延伸进暗处。姿势时机都很不妙,你忍不住想,会不会还真的是无论和谁都无所谓。
在装睡方面,前辈显然比你专业太多。被动作扯松的衿先,在平稳的一呼一吸间规律开合,随着吸气显出胸口,伴着呼气遮掩皮肤。只有灼热的体温在布衾里蒸腾盘踞,并黏着织物附着。
闷的直冒汗,身上浴衣原本干燥的部分也尽数被另一种体液浸透,额头脸颊脖子上的汗珠被便只能顺着皮肤流下去,带来抓耳挠腮的痒意,一路路水液痕迹格外恼人。
憋不住气,鼻腔里溢满过量信息。畳固有的味、被褥雨季的味、汗液皮肤的味、柜橱阴潮的味、性器官分泌液的味,比起继续夹着两腿欲盖弥彰的扯拽下摆,你巴不得现在就掀开被子跳出去摊牌。
但只是想想罢了,又怎么敢。烦恼的根源感叹完“今天个人赛有这么累的嘛,睡得这么熟?还是因为惠也喝了酒啊”便直接在床褥边盘腿坐下了,此时正饶有兴致的“象征性惩罚”半夜窜屋闹腾的三年生。借口说穿着浴衣俯卧撑仰卧起坐可能不太方便,改在屋里绕着跑五百圈。
“えっ、你们刚刚玩的不也是这样嘛!一样啦一样……因为立场姑且还是教师啊,没办法的吧,总不能明明撞见了还是放任学生们半夜到处钻啊!虽然跑完如果还要继续,我们也想加入一起玩诶……不嘛?好吧好吧,那就——诶悠仁很可靠啊!共犯的话,就只每人五百圈好啦!……什么啊,本来野蔷薇要自己跑一千圈的好不好……放心放心,房间这么小,一眨——眼就跑完了哦,反正低层又不会吵到别人……”
可这五百圈要跑多久呢。等这两个人捉弄学生闹腾够离开时,你说不定已经在被子里窒息死掉了。你想着,刚准备偷偷开个缝换气,男人的手便拍在被子上。
“惠小时候呢,我有这样哄过他睡觉诶……あぁあ、回忆一下还真怀念呐!”
恶狠狠扇的这巴掌可绝不是哄睡同款,这一下能给普通小孩脑浆就打出去。正正好好抽在你胯上,隔着薄被都疼的人险些叫出声。
拦在你腰侧的手吃了点力气,你猜是某种安慰。
最后一次真要睡着了。很可能是幻觉,也可能确有其事。你听到很轻的发问,问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和不喜欢的人也可以做这种事?
无论是梦还是现实,你都一定回答了。
和不喜欢的人当然可以。
“五条老师,您晚饭吃什么呀。”
你脑袋刚凑过去,手机就被锁屏倒扣在身上。男人开口没好气,“不会准备以后连吃饭都全赖上我吧,臭小鬼。”
你抬头眨巴两下眼,“对不起,只是觉得跟着五条老师的话,能改善生活吃顿好的而已。”
“这几个月没少‘改善’了吧已经?”可能翻了你一眼,他躲开些,屏幕侧了侧,边按手机边随口说,“ツキシュールラーメル、モナリザ、reisyanagidate,再给小猪崽‘改善’两次你就该出栏了哦……伊地知!!在给伊地知回消息,别梗着脖子偷看了!!又没在乱聊有完没完呐!”
“五条老师想要乱搞女人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您没必要告诉我的。”扫了眼快被怼到你脸上的屏幕,嘟囔着“莫名其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完“老师要有事在忙就不打扰您了”你做了个介于鞠躬和摆手间的动作,干脆的抬屁股走人了。
刚走出两步远,你颠颠的又跑回去,两臂撑着椅背托着下巴,像刚想起来般补充,“还以为老师会是笑眯眯岔开话题的类型呢。毕竟您这副皮相一天不出去乱搞都算对造物主恩典的可耻浪费,这张脸长得就像性病博物馆的招牌似的……不必介意,请您尽情搞吧,期待您玩得开心。对了,如果晚上不回来住能拜托老师别锁门么?真是太感谢了。”
“五条老师,美美子说您找我?”你打了个招呼,背着手站定。
“はい、下午的任务。”男人把文件递给你,“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现在什么东西都往我这里塞啊,直接给你不就好了嘛……”
纸质版?你边翻材料边随口说,“可能因为您之前成天到晚‘女朋友’来‘女朋友’去,把大家都听怕了也说不准呢。”扫了两眼合上,你满脸真诚的仰起脑袋道,“可能因为现在不提了,所以大概高专正在疯传老师到处乱搞我在闹分手吧?您似乎很适合那种一言不合就要把对象关起来当禁脔养的故事桥段,可能大家都不想蹚这滩浑水呢。”
男人垮着脸看你,像努力调整了一会情绪才忍住,没在ロビー站着就给你一下。“啧”了一声后皮笑肉不笑的开口,“まぁあ、或许真的有点适合也说不好呐。”
“真对不起又给老师添麻烦了,辅助监督那边我会再去做解释的。”你老老实实鞠完躬说,“您很累的时候不用勉强自己打起精神也可以,总是笑嘻嘻的也很辛苦吧。所以五条老师,您大可以不冲我笑的。无论是平时那种,还是现在想把我立刻裸吊起来拿皮带抽的这种。”
像要解释,你直接打断,“就先告辞了,如果老师不介意的话。因为据传好像您也被认为是欲望过于旺盛以至于会把学生叫到楼后半推半就青奸的类型,我呆久了对老师影响不好。”
“五条老师,不好意思打扰您一下。”你扭头说,“我卡关了,老师能帮我打一下这里么?”
“要不要老师把你头打掉?”
想了想,你暂停游戏把手柄放下后也爬上床,“您最近火气好大呢……”你顺手把枕头边的玩具摆正,作出灵光一下的样子,瞪大眼睛捂着嘴压低声说,“您是想……做上次那样的事么?是不是我在这里留宿打扰您出去乱搞了?真对不起,还以为和我产生性方面的交集会让老师困扰的,所以没再敢越界……您完全不用介意,如果需要的话请随时用我泄欲——”
你咬紧后槽牙用命憋住笑,眼看着男人崩溃到跳下床在屋里转着圈的抓头发“啊啊啊”。
“真要疯了。”说呲裂发指可能也不为过,瞪着你说话时像巴不得把人咬碎了,牙尖都反着光,“小鬼,我问你。我,到底怎么惹到你了,嗯?真是服了,怎么就稀里糊涂变成这样了啊??”
“对gtg清誉被毁感到愤怒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事情发展也有迹可循呢,比如首先,”你绷着劲板起脸,严肃的举着一根手指,“五条老师春梦里的做爱对象是我——”
“——没那回事啊!!”
看到人又抱着脑袋抓狂着嚎差点没忍住笑出声了,你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才堪堪维持住表情,“哪怕有也——好的没有,您在梦里操的不是我……啊这样说也不对么?”
“您看,”你在床边姿态端正的坐着,边看男人似曾相识的满屋踱步边说,“即便是跳过您在梦里都想操我这件事……老师您别嚷嚷了,我都说跳过了,一会真有人来围观了可怎么办——
“为了证明自己并非‘没有性别’‘什么都懒得想’‘谁都不会喜欢’,老师勉为其难带我‘约会’;因为觉得我被上层针对差点丧命与您有关,老师于心不忍同意我留宿;认为自己因未对诅咒师夏油杰行刑进而对阵亡人员亲属或许存在一点点愧疚,老师才一面逼着我退学一面放任我乱结下束缚作为弥补。是这样的,没错吧。”
男人瘪瘪嘴叹了口气,窝着腰坐在你旁边,过了一阵才说“怎么想这么多啊你”。
“都说您就是‘什么都懒得想’了。”你也瘪瘪嘴。
你稍坐远一点,在对方看过来时引着人躺下,枕在自己腿上。基本顺从,所以没用太大力气,也没发生你预想中的反抗。借口说被戳到肉会有点痛,你顺势捏着中梁把墨镜摘了,换手覆盖过去。睫毛在掌心里颤了颤,骚弄的心都毛毛躁躁。
“不想报仇?”话说的轻飘飘的。男人蹭了蹭脑袋,像为了找到躺着舒服的位置,“不想把杰杀掉嘛?”
你想了一会反问“如果说‘不知道没想过’是不是不太对”。
他耸耸肩不置可否。又开始蹭着重新找角度。
大概有很多理由可以用于狡辩。漂亮优秀总受到更多关注总更被家里重视疼爱,努力上进总被称赞总能成为聚光灯下的焦点,坚强可靠总被朋友围绕总被所有人欢迎。
这样的人死掉了,你还活着。被这样的人照顾疼爱,你却嫉妒。
“感觉背负血海深仇挥出燃烧的拳头一生拼命争取复仇,才是‘正确的’。”你说,“不过可能我这个人人性就有问题吧。”
男人咂咂舌嘟囔着“哭了呀小朋友”,抬手帮你抹了抹泪,“唇膏丢了要哭鼻子,人性出问题也要哭鼻子?画完等号感觉你像个笨蛋一样啊。”感觉手心里像虚握着飞鸟,羽翼扑棱扑棱的,这个人可能转着眼珠不知还憋了什么屁话。
“‘正确’‘不正确’呢……这个不好说啦。不过呐,你确实是有大问题诶。怎么会有小孩成天到晚挖空心思只想着勾引自己可亲又可敬的老师啊!!”
“因为五条老师好帅啊。”你棒读完泪都不流了,没忍住翻了翻白眼。
“完全理解!”他点点头,随后扭蹭着重寻膝枕最佳位置,“但是诶,假如是以这种众所周知的常识作为理由,就不需要单独讲出来了哦?”
是要你做个幻灯片专题列表准备四十分钟演讲稿来详述么。
“那老师没想过我可能是为了报仇,才曲线救国大费周章的接近您么?”你犹豫了一下,说,“如果要报仇,就得杀掉始作俑者夏油杰;如果要干掉他,就只能通过您,毕竟我自己努力一百年也没戏,老师说不准还会去帮那一边。而且我认为真要杀那个人,也只有您做得到。所以,接近并建立更复杂的过密关系,以尝试影响左右您完成复仇借刀杀人?这样?为了做‘正确的’事。”
“ヘェー、”男人哼哼出一声,“老师比较喜欢第一个理由诶。”
你叹了口气,“是的,您超帅,我好爱。”
沉默了一会,空气里充盈着脉搏声呼吸声和分秒逝落的轻响。对方像是无心提起随口一句似的问你真的呀。
“不可能吧。”你笑着说,“从根源逻辑上讲就行不通啊。世界上存在什么人能掌控的了您么?您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吧。”
“也对呢。”
说完便又安静下去,房间里分秒恒定的轻响再次突兀起来。
姿势不变的久坐令人肌肉酸懒,你含胸塌背软着腰撑着床,有一下没一下的跟着细不可闻的表针节奏,用手指梳理男人蓬乱的短发。
“当时你到底怎么跑过去的。”
身子弹了一下,你抱怨着还以为他睡着了,能不能以后别这么忽然抛问题。男人咯咯笑了两声,刚睁眼又被你捂上。
“家庭住址在新宿撤离区范围内,当天还有很多辅助监督和窗的家属都在高专避难。”你解释,“有被要求待在特定地点。但我是‘年幼且闹腾的小鬼’,会到处乱窜。”
对方翻翻眼睛评价你确实很会窜,要杀人了你窜出来了。
索性你问如果没有十二三岁小屁孩盯着他会行刑么。
答案是“不知道没想过”。
“不过当时确实有愣一下诶,”男人仰躺着说,举起手比划,“多想了半秒啊……凭什么呢,对吧?无论是烂橘子还是杰,凭什么都得随他们的愿啊!没有道理嘛,对不对?反正藏尸体也是藏,藏活人也是藏啊。这么多年过去也能理解他什么情况嘛,慢慢处理也无所谓吧,实在说不通再杀好了呀。”
没再继续说,但你猜后面省略的内容可能是任性的决定和无法通过夏油杰死亡来平衡因他而逝去的人命。
“あっ、说起来,”男人像想起什么,又转而抿起嘴角,不准备说下去了。
“老师是想说我们班马上开始的二年组课程由夏油代么?”你问,“您通话时不小心听到了,不是故意的,真对不起。”
对方看看你,瞳仁碧空如洗,读不出情绪。你想了想补充说没关系。他说你有问题,你说他有大问题。
“如果我姐没死在百鬼夜行,您还会和我定下束缚么?”你也冷不丁问。
对方瘪瘪嘴,回答的不紧不慢,“会不会呢……まぁあ、会吧?应该会诶。因为无论哪种情况,当时都只会觉得是无聊小鬼头在闹着玩而已嘛……所以会哦?好奇吧,想看你到底要搞什么小把戏。”
男人说完“あっ”了一声,眨眨眼补充问,“如果杰死翘翘了,你会退学嘛?”
“原来说不好,”你顿了顿,“现在大概不会。”
随后在压倒性的沉寂下,他仰起脸你俯下身,好像整个世界万万件事里此刻能做的只剩这一件而已。
来到彼此事件视界的黑洞相互靠近,最终在降速下结束环绕至此融合,是天文学;
突如其来说了太多有的没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惶恐不安无法承受导致性欲亢进,是心理学;
试探推敲怂恿煽动,并大概率被逃逸成功,是日常教学。
被勾着后颈下压胸腹弯折滋滋作响的亲了一会,你撑起身喘气,被箍着腰拖去床正中。自己拽着衣角刚要拉高,又被按住手压下,你倒在枕头堆里仰视,吁吁呼呼小声开口,
“请您和我做……不可以么?”
对方伸手压着你嘴角“嘘”了声,一根一根掰着指头把你两手都贴身放好后才再靠近,“怎么总惦记着这个啊,小色鬼……”
“才没那回事。”一腿别进股间,手正隔着上衣摸在心口,指长掌阔半侧胸腔都被至此包住似的。你攥着床单断断续续否认,“还不是怪您……本来正正常常的,挂名帮忙……结果您,从一开始就……反应很大,总往……这样的方面……联想……看老师抓狂吃瘪,超级……有意思……越不同意,就越——”
男人干笑两声,隔着衣物捏起你一只乳房挤弄,膝盖蹭着贴着内裤摩擦。直等你咬着嘴唇别开脸才说话,“我呢,姑且也是健康健全的成年男性诶,所以被当面做这样那样的事,也会正常的有反应哦。”
“那和我做不就好了……”心都被连皮带肉攥的紧紧的。你拱扭腰胯追着抚慰性器,尝试诱导,“和饿了吃饭困了睡觉一样,想要的话——”
被膝盖磕着突然猛顶下体,脑袋撞上床头,你仰起脖子呜呜着说不下去。因阴唇被用力挤压吃痛,又因紧随其后放轻的动作不慎出声。脑袋被揉了两下,你小口抽气,听见他说“好意心领了哦,但是我对小鬼没兴趣啦”。
你捂着嘴低声抱怨,“是因为今天没有胜负下着加成么,还是老师果然只对和大胸路人セフレ感兴趣啊。”
“あぁあ、老师清誉尽丧的源头,找到了呀。”男人伸手点着你腿间重按。无视被刺激到乱颤的动作,硬是端出语重心长的架势,“‘乱搞’呢,也是需要时间的诶,”指尖勾在内裤边缘顿了顿,没钻进裤底;“本来就忙得要死啊,现在还被小鬼头缠上……”贴着湿濡的棉布,像在给性器描边;“而且‘乱搞’呢,一般都会变得很麻烦……”指头贴着阴唇间的伸缝划拨几次来回,裤裆都扣进肉里,“‘想交换联络方式’啦,‘想约会’啦,‘想交往’啦……一下——子就会像嚼硬的口香糖一样黏上来,事情超——容易瞬间就复杂到不得了诶……想想就很烦死人了吧。”
“所以老师平时都是靠援交么??我可以啊!!六十分钟两万七您觉得——”你刚说完便被掐着扭了一把,激的直叫。
“在说什么蠢话啊你这长短腿??”瞪着眼,眉角都挑起来,音量都提高。男人指着自己说,“我诶?!这可是‘我’啊!!真要援交的话,也该是给我钱才对吧??债台高筑啊你!!”
你偏过脸,看男人托着下巴垂着眼帘,边瘪着嘴解释,边心不在焉的撩拨,
“总之随便招惹人做呢,最后结果通常都很难看啦,个人不推荐哦?”瞥你一眼,嘴角装样子似的翘了下很快又落回去,“所以虽然做这个本身无所谓,但是啊,如果想要,你还是去和自己喜欢的对象做比较好诶……不让进卧室就在人家家里玩自己什么的,也太超过了。别再折磨人了,嗯?”
你试着咕咕唧唧辩解自己一个人时只能玩累了才好入睡。忍不住偷看之下,你最后一次不死心的发问,
“您就不能和我做么?”
“说了吧,对没有h杯的小鬼提不起劲啦。这么喜欢人家的话,明天记得帮老师补写二十份任务报告哦。一小时内写不完就再加二十份好了,反正你看起来很闲……えっ、竟然还没到嘛?不会这几天趁老师睡着偷偷自慰了吧……真的假的,我可就躺着旁边诶?!”
手掌拂上外阴连带着底裤连揉带摸,男人俯身舔你耳垂,
“エッチっ。”
把轻飘飘的两个字裹着潮热水气送进耳蜗深处去。
“赶紧睡,这下再说睡不着就真扔你出去了。”
你还烂泥一样瘫着没过劲,时不时过电似的哆嗦一下,男人已经直接跨下床去洗手间了。门被“咚”一下撞上前还能听见对方强调,让你明天别忘了替他补二十份报告。
结果后天见时,张嘴第一句就让你走人。
你正趴在床上翻漫画,房间门震响。オカエリ还没来得及讲,就听见刚进屋的男人说,
“你,退学,现在就去,带你去找夜蛾。”
扭头观察了一会肉眼可见的低气压,你小声问,“夏油先生是不幸过世了么?”
“治疗后已经完全康复了,胳膊腿都在。”你翻了页漫画,抬起腿晃了晃。看对方根本不听人说话,索性又补一句,“我现在特别健康,谢谢老师关心,但真没事了。”
“你还有什么破烂在这,嗯?自己屋里东西还多么。”完全没在听。男人刚刚不知从哪摸了个旅行袋出来,正一股脑的往里扔你的东西。说话时正越过你伸胳膊,探着身子一把三四个的抓毛绒玩具塞袋子,“没完没了的烦死人了……说什么都不听是吧?上次怎么和你说的,嗯?找死么你?没说过该跑就跑?三级祓除完了任务就是做完了,冒出来一级的时候你不逃命是想干嘛,想被老子打死是吧?觉得自己厉害的不得了,是吧?这次要不是正好有一级术师在附近几条命够你死呐,说话,小鬼。这个熊,是你的我的,嗯?算了就当是你的。”
你记了一下页码,坐起身绷着嘴看了一会对方满屋转,把视线落在卷进包里的带架衣物上。水蓝色的男士衬衫显然是被塞错进来了,把包底大头朝下的玩偶完全遮盖。
现在也不是非要提醒不可的时候,也不是不指出就不行的事。
所以你说“我没事了”。
“哈,”男人站定看你一眼,表情类似于笑,“真不得了呢,恭喜康复?显然被针对了一看就是被算计了这都第二次了,你没记性是吧?不把人气死就不算完对吧?腿——”他拎着你脚踝拽去一边,从床底拖出只旅行箱。被掀开的箱盖还没撞上地面,洗手间门已经被甩的砰响。再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又出来了,正把满捧洗漱用品哗啦啦的扔进箱子里,“自己屋里没什么东西了对吧,穿衣服,走人,快点。”
质量轻的小物件一经投掷便从箱底弹出来,唇膏骨碌碌的滚动,直滚到男人皮鞋檐边才止住。想了一会,你改盯着横在箱底小声嗡嗡震个不停的牙刷柄开口,“非常感谢老师对我的担心。但束缚本身还在,理论上讲,您还是和我存在名义上的恋爱关系。所以该被上层针对还是会被针对的,即便我离开高专,也无法从本质上解决问题。”
“嗯,真聪明呢。”说着笑眯眯的踢了一脚箱子,旅行箱贴着地板被踹去一边,摩擦声尖锐,撞上墙角发出巨响,连带里面晃晃荡荡的内容物碰撞碎裂的吵。无视你刚打了个寒颤,对方贴着你在旁边坐下,歪着脑袋脸上还挂着笑,“这么聪明不如猜猜看好啦,你猜老师刚刚干什么去了呀。”
你忖度着措辞,压着音量小声说,“如果您已经……那不就……我也没必要……”
“今天少两个,明天很可能会多出三个来,治标不治本啦,这种事不从制度根源上花很多年慢慢解决是行不通的。”男人撑在膝上的手指连串的敲,视线落点不知在哪,“而且根据你这个弱智束缚的成立条件,即便是逼问出对象再逼着你俩交往也不能算达成吧。所以达成不了就算了,只要不再产生交集不就好了嘛。退学后也没任务了,再派人盯你一阵确认安全,肯定很快就会被那群东西忘掉了。挂名而已嘛,无所谓的……穿哪件衣服,嗯?快点快点小朋友,要我扛着你去?”
“不去,”你说,“您别再说了,我不会退学的。”
“好哦那老师扛你去。”男人作势要起身,被你拽住衣袖,“干嘛?”
“咒术师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死掉了很正常,您为什么这么担心我?”你问,“五条老师是想当我爹么?悟爸爸?”
对方没什么表情,只脸色变得极难看。你紧抓床沿以对抗因恐惧而生的下意识轻颤,尽己所能放慢语速,“谁爱走谁走,反正我不走,我现在挺好的。就是被扛着退了学扔出去也没关系,除非老师做实了把我锁起来当禁脔,不然来去自由我一定会天天往高专跑。到时候不是学生您更管不着我了。当然,如果老师单纯只是想发脾气,那您直接冲我发就好了……或者体罚更解气呢?那请您动手吧,反正五条老师想揍我也不是一两天了,现在是名正言顺的好机会。”
沉默着看了你好一阵。不确定是在讥讽明明怕的抖若筛糠也要硬着头皮说大话,还是在细想你所说的。
万之一如果真在思考可行性,琢磨的又是哪一部分。
野外遇险遭逢凶兽时正确的处理方式是,不卑不亢直视对方的眼睛。
逼视大喊不知天高地厚贸然发难不可以,会让他产生危机感进而暴起攻击,实力悬殊过大,只有死路一条;躲开视线背向对方快跑逃窜不可以,会被默认为示弱,相当于直接摊牌承认自己就是被猎者,是可以被他轻易拆吃入腹的俎上鱼盘中肉。
像食物链底端的弱者正虚张声势对视着缓慢后退,装出进攻的假象,伪造势均力敌的氛围。你尽全力抑制自己牙关打颤,硬抗吞咽口水的惧意,摆出温和的态度平视对方晦暗不明的脸。
久到箱底被误碰开关的电动牙刷都不再响个不停,紧张到因生理性眨眼动作暂停眼底溢泪,巨大的猎食者最终仰着脖子叹了口气,咂咂嘴调整一下坐姿,让你“过来”。
你倾身,小心靠近一点。
男人拍拍自己大腿说“趴下,体罚”。
因姿态正压着胸肺,导致供血不足心跳的格外碰响;因臀胯垫高正撅着翘着,尴尬羞耻难为情一股脑全涌上来;因被按下趴好,像对待小孩子般打屁股。
他没说话你没抬头。
体位过于微妙两手无处安放,犹豫再三攥着小臂撑起来,你把脑袋藏进去。声音便听不清了,光线也被自己遮去。
怎么想都肯定会拖着长调嘲讽“刚刚不是很厉害嘛,怎么现在抖个不停啊”的对象默不作声,两手分置在你肩背后腰,动作极轻的熨帖,像装腔拿调的王八蛋在演奏前专注校对乐器音准。
或许真的很生气,但也总不至于拿你没办法,这个人显然是能把万事都风轻云淡大事化小的。可刚刚那一出又算什么意思,大包小包都还躺在地上。
你琢磨了一会便犯困。累了一天差点嗝屁,捡条命回来治疗后本来就该静养,现在贴靠着体温热度,被温温柔柔若有若无的摸着,再不合时宜也很难不昏昏沉沉。要不是气氛实在无法忽略,都要觉得自己是正在主人怀里打盹的家养宠物了。
随后情况骤变,咬着小臂还险些叫出声。
被错认作调试的拨弄实则为pedale低音回旋,等变奏陡然响起才认出passacaglia就已经迟了。类比过于造作,但除了突如其来的长短短长十六分,还有什么能更贴切的形容忽然就被一把连外带内的扯下裤子,一声不吭就啪啪啪甩了一串巴掌。
你背刚弓起来就被狠按下去,力道大到肺叶里的气都挤出去。条件反射牙关一松正要喘,又生挨了一下。腕鞘吃劲,抽的极重,腿上的肉都跟着晃起来。迟滞的体感这才反应过来,皮肤火辣辣的,接触到空气都烧疼。呲牙咧嘴的倒抽了几口气,才发觉到睡裤边正勒在屁股下缘,挂在两髋上,配合姿势,大概把肉都挤到高高隆着凸着。
不想还好,意识到的瞬间脸便腾的一下烧起来。相比之下,被连着叫了一个半月全高专公开处刑社死又算得了什么,现在可是实打实的被当成尿床小孩对待,被按在身上扒了裤子光着屁股掌掴。
就是再想揍人泄愤,可选项也多得是。深蹲拎桶体罚不够解气,那把你吊起来打总可以了吧,何必做到这种程度。
活十几年也再没见过比这家伙更恶劣的人了。被欺侮的耻辱感从眼眶里不受控的渗溢出来,贴着滚烫的两颊往床上坠。男人大概看见了,但也没管,只单手贴着刚猛扇过的皮肉安慰似的抚摸。如果不是现在的状况,被这样爱抚,可能早心蹦跳到不像样了,但挫伤的表层充血的组织受损的毛细血管正滞后诚实的把疼痛反馈回来。常态下温凉的手现在熨烫在痛处,属于火烧火燎的加码施虐。
搞不好嘴唇咬破了,口腔里有股古怪的味道。你硬挨着没吭声,被叼着后颈拎上餐盘的猎物也是有脾气的。
“被猫叼走舌头了?”轻触两下,带起一点风。男人开口,“现在道歉,老师还可以原谅你哦。”
遇险也算你的错?不退学想留下也算错?没错有什么好道歉的,想羞辱人没必要扣帽子。你扭脸朝外,下巴压着肩,只给他看后脑勺。
“快点啦,不然老师可就要认真起来了哦?”指尖并着点了点,像在催促,“机会难得诶,一会再哭着喊疼求饶可不会听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