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吧,她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谢宵常说她是他的命,那她就再次撕裂给他看,上次一把大火却没落个干净,这次她对自己下手,就在他怀里。
他有恃无恐又如何,她一点点撕裂毁灭给他看,她是被他的爱“杀死”的,他的爱对她而言已不是养分,而是凌迟的利刃,夺命的毒药……
看着她死,如此他该心满意足了吧。
“如今我什么都做不得主,可这条命死活,来去便由我一人罢了~”
那天,她只记得滂沱的雨,渐起的泥,匆匆的脚步和络绎不绝的身影,雨浇在她的脸上,不能睁眼,低沉的云仿佛压在身上,压得她近乎窒息,痛到呻吟喘息,无法言语,弥留间她似乎看到墙角一点点的绮艳靡红。
似乎有人在告诉她:“快看,宫里的杜鹃花开了……”
百紫千红过了春,杜鹃声苦不堪栖。却解啼教春小住,空山招得离人离。
杜鹃花发杜鹃啼,似血如朱一抹齐。啼血满枝无着处,夜深风露也寒凄。
“夙兴哥哥,杜鹃向来是生在山野里的花,宸宫凄凄,它又如何长于宫墙灿于朝阳呢?”
梦里仍是年少,耳边笑语盈盈,腕间银铃玎珰,她着一身红衣赤脚嬉戏于百花簇拥下,手里捧着满枝的杜鹃花,天真烂漫,巧笑嫣然。
他于秋千架下,一笔丹青画尽满园春色,却还是抵不过少女明眸皓齿,清波流盼跃然纸间,他环着她说纸间只描得她七分倩影,她羞红了脸躲在花后。
笙歌起,纵无丝竹相伴,折纤腰以微步,呈娇艳于眉间,玉嫩秀靥掩不住,一颦一笑尽极妍,于无人处他红了眼动了欲。
而今秋风起,笙歌默,她若长于深宫空闺的杜鹃,终难逃凋零之悲,他却以血做煞,江山为注,誓要为她逆天改命。
文武百官跪在太极殿外,一盆盆鲜血从献贤殿里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