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地就屁股着地了,还好没磕到脑袋。
浴巾半遮半掩着她的胴体,因果就这么坐在地上。
他的呼吸声很响,好像在刻意抑制自己的情绪,一吸一呼之间都有话要脱出,却又被压了回去。
因果像个没得到玩具的小孩子,那样赖在地上发呆。
彼此都没有说话良久,她方才开口:“哦……你不要我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把浴巾好好地披在身上,她起来的时候还因为平衡没找对歪了一下,手扶在一字形岛台上,又哪块骨头不听话,她真是恨透这身体。
转身,很简单的一个动作,谁知道她想了多少,想着该怎么死,又死不了,要不把自己埋了?
呼——吸——
她都还没有完全转过身,那瘦长的影子瞬移似的裹住了她小小的身体,她感觉被挤压在一个无法呼吸的狭小空间,他沉重的气息终于裹挟着声音而来:
“你能去哪儿?”
他的手交叉抱着因果,此路不通,所有的路都不让你走,你甚至都无法回头。
她漫不经心地说:“嗯,我哪儿也去不了。”
他又恢复了沉默,但仍然以叉阻挡着她,因果也没想挣扎,就这么任由他像是要把自己吸入漩涡那样抱着,要说因果是菟丝子缠绕,他当是背后灵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被水泡皱的痕迹还没消去,她侧过头,正对上他倚靠在她肩头那只深黑的眼眸。
因果突然咧开嘴笑了:“你恨我吧?”
太过明媚而鲜活的笑,对忠难来说永远都是最致命的。
他空用眼睛回答,可因果从他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意思。
空空,荡荡。
她突然就不笑了。
比起爱恨,最可怕的情感是无,她无惧忠难爱她恨她,只怕他什么也没有。
就好像她得依靠他认知到世界的存在,他说这是东,这便是东,他说她不存在,她便不存在。
她无数次得意识到自己是寄生在忠难身上的虫子。
不要。
不要剥下我。
因果突然挣扎起来,像极了人要去与皮肤病抗衡后拼命彰显自己的侵蚀能力却被药物轻而易举地杀死的病菌,很可笑。
“我要去换衣服,你放开。”拙劣的理由。
他往下,眼睛往下,手也往下,冰凉的手指划过她平坦的小腹,说是摸皮不如说摸骨,因果怕痒,动得更厉害,腰,胯,大腿,他的小拇指蹭过她暴露在空气中的阴部,但就只摸上大腿内侧,她冷得并腿,被他推开。
“你得多吃饭。”他说。
冷不丁地说什么呢,因果觉得莫名其妙。
她揪着浴巾不让它掉下来但架不住它抖下肩来,另只手扒着他握着她大腿的那只手,都能摸到凸起的纹路。
他紧贴着,紧贴着,因果突然不挣扎了,只是把肩膀习惯性地往里耸。
不合时宜却也正合时宜地勃起,但不勃起才奇怪吧,忠难又不是令吾。
想到那家伙就烦。
“坐下,吃饭。”
他这样此地无银叁百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