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黎伊回了知道,又轻轻蹭了蹭他的手背安抚他,这颗不安的大石头才略略放下心。
罗黎伊简要说完,便和众人说得先去找青文冬。因为青文冬是这个大鬼虚境的核心,也是他们前往第三层核心所在地的钥匙,如果没有青文冬,就算他们救了那些所有nv子,将柏家灭门,也只会因为世界崩会再次开启轮回。
一回生二回熟,他们很快地找到青文冬,这次青文冬仍和萧亦雪一起待在一间茶摊里面,见他们来,凤眸盈满着无奈,尤其在看到罗黎伊时更是充斥着难以言喻的感情,其中敬佩最多。
他看着罗黎伊,很是敬佩又尊重的开口:「你……」
罗黎伊跟罗黎尹同时急促打断他:「别说!」
剩下四人用无b探究的眼神望着他们两人,就连柏玄琴都掩不住好奇。
毕竟青文冬这神se,要说的似乎不是坏事。
青文冬:「……?」
罗黎伊跟罗黎尹朝着他疯狂摇头。
青文冬:「……随你们吧。」
罗黎伊差点痛哭流涕。
果然除了柏玄琴,就属他师尊最靠得住。
他们几人就在茶摊上坐下来,萧亦雪应当是在先前就已经先听青文冬提过他们,对他们并无排斥,而他们将地牢里的资讯讲述完後,罗黎伊又将他接触到虚境核心的事也说给他听。
青文冬听了,垂眸思咐,「原来如此。难怪不论我如何想方设法要阻止献祭,柏家也未曾动真格要杀我,原来关键处不是阻止柏家,而是万鬼渊底。」
邦缘光这时也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不需要跟柏家应战,只要可以入万鬼渊底,便能破除幻境。」
萧亦雪这时也提出意见:「但万鬼渊怨气深重,没有化神以上的修为都太过危险,以我之见,最好不要让献祭成功。」
可罗黎伊听着这些话,却只看着青文冬。
青文冬注意到他的注视,也望向他,知道他有话要说,却没催他,只是等他开口。
罗黎伊看着眼前这个年少的青文冬,想起的却是六年前他们两座山峰的师徒前往落灵大b路上,他高烧退後,青文冬坐在床边的那天。
那时的望月仙君,为了让他保住这条残弱的命,想让他改修无情道,可却清楚知道无情道於他这依仗百情百感的魂灵太过狠毒,他不忍开口,却狠着心想要当那个推他入深渊的罪人。
最後罗黎伊没让他当这个罪人,而如今他却要当这个罪人,让青文冬从美梦中,回到残酷冰冷的深渊。
「……您剑道已然大成,一颗浑然天成的剑心使你在修道上不畏迷障,双眼清明。」罗黎伊嗓音清冷,却冷得让他难以维持平稳,他望着青文冬,「在萧亦雪心中如何重要,您想必清楚,日夜相处,您不会不知道。」
萧亦雪愣了愣,「不是,你怎麽突然说这些……阿冬於我而言当然无b重要,他耿直又单纯,我若不看着他,万一受了委屈可如何是好。」
青文冬听了他跟萧亦雪这两番话,有些局促的抿紧薄唇,可他看罗黎伊似乎话还未说完,平了平心绪,开口:「然後?」
罗黎伊垂落眼眸,须臾,抬起眼後便直直望进青文冬的眼里,「您……好好想想,您在此处都待了如此之久,为何他始终都没来带你出去?他真的会这样吗?」
罗黎伊回想起这些日子看到的年少青文冬,那个意气风发,双眸明亮望着未来的年轻望月君,他终於开口,亲手推他入深渊,「……师尊,是逆徒无能。」
青文冬似乎先是对他的称呼感到困惑,但他太过聪慧,就着他这几句一想,脸上的血se就慢慢退去,他僵y缓慢的转向,看着坐在他身旁,因为他脸se惨白而担忧不已的萧亦雪。
萧亦雪连唤他几声,青文冬都没有反应,他顿时起了怒火,对罗黎伊等人道:「你……!阿冬说你们是来帮我们解决拐卖的事情,我才信你们不是歹人,但你……!你们走,这事情我们如何都能解决,不用你们!」
青文冬凤眸有些涣散,可是神情却是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拦住激动的萧亦雪,颤抖的唇畔半会儿才有声音。
「……他们并无恶意,我……我难受,想与你独处会儿。」
萧亦雪紧张地望着他,「好,我们走。你哪儿难受,都跟我说,他刚说的都是混帐话,你往心里听去,知道吗。」
萧亦雪扶着青文冬离开茶摊,而青文冬在离开前,转头看了他们会儿,「……你们在此等着。」
说完,他就跟萧亦雪离开了茶摊。
他们离开後,罗黎尹就要伸手抱罗黎伊,但柏玄琴却先一步将他揽入怀中。
他与罗黎伊一同在梦霄门里修炼成长,望月君跟清华君不管如何,对他们而言都是无法取代的师尊,而他们无忧无虑的年少岁月更是在他们的庇护之下,才能自由随兴。
可世事无常,那年元宵一起赏的月,吃的汤圆,终究都是过去的一场回忆。
柏玄琴顾及他颜面,便揽着他的肩,让罗黎伊可以靠在他肩头,藏起自己的表情,可是罗黎伊却悲戚的难以自抑,当年他不忍让青文冬推他入无情道的深渊,是因为知道现实残酷如斯。
而如今,他却亲手推青文冬入深渊,要他回到那个萧亦雪为他而si,而至si他们都未能解开误会的残酷现实。
「……时也,命也。」罗黎伊用几乎破碎的声音,恨恨着开口,「分明修到大成,为何不能违背?为何不能?!」
他紧抓着柏玄琴的衣角,si咬着嘴唇,不甘心现实就是如此,憎恨命数造化弄人,更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罗黎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他看着罗黎伊si忍着却还是发抖的背脊,停顿在半空的手慢慢收回,放在双膝之上,不发一语的低头看着被烫坏了个坑的木桌。
「……伊,你得认的。人si如灯灭。」他的声音很轻,可却戳中了罗黎伊最痛的深处。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风一吹就能消散,可却戳中了罗黎伊最痛的深处。
不断辗转,轮回si亡,在无数的苦难中sisi挣扎,求神求佛求人求仙求道!後来他不求,他就靠着不断的反覆重来,在无数的屍骸与鲜血中迷茫,就只想求故人无恙,可他求来什麽?!
时也!命也!
他怎麽认?!
罗黎伊语句淬血,低语道:「若是要认!这仙不修也罢!」
邦源光跟韶羽韶逸,望着他们此刻的神态,也终於明白他们这反应是为什麽。
人si如灯灭。原来这就是人间那百道天罚之下,发生的其他事情。
而罗黎伊在修为被压制,又被大鬼虚境同化一半的此刻,罗黎伊的清冷悠远的无上高贵早圣洁的庄重肃明早已尽数退去,他虽已成年许久,可他此刻却指向一个在路途中迷惘的少年,迷惘无数,而他又在迷惘中面对残酷的离去。
而他撑了许久,却在他要强迫青文冬离开虚境,回到那残酷现实的这残酷一推中,终於崩溃。
他们留在这路边茶摊,许久无话,等到罗黎伊终於平复,罗黎尹带头重新盘点接下来他们该做的事,剩下的人也跟着推演,罗黎伊虽眼眶通红,但没有放弃思考,也跟着一同讨论。
讨论到一半,青文冬就回来了。
青文冬神se前所未有难堪到了极点,他双眼通红,明显刚哭过而已,脸上的血se却早已消退,他身边没有萧亦雪的身影,脚下有些蹒跚,笔直挺拔的背脊没有任何曲折,可他脚下却像是踩在晃动不断的地面,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摇摇yu坠。
罗黎伊在看见青文冬时,原本说的话便停了下来,而其他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也看到濒临崩溃的年轻望月君。
罗黎伊起身要去迎他,可是b他更快的却是另外一道鹅hse的身影。
邱雪卿神se慌张,步履匆忙,她从半空跃下时甚至踉跄了下,鹅h的衣摆因为行动过於仓促甚至沾染了尘土,她显然就是要来找青文冬,因为她一踩到地面就直奔青文冬而去。
「泫雅被一个魔君拐走了,他修为太高,我……」邱雪卿神se苍白,语调急促且慌乱,可她微微一顿,正在说的话已经说不下去,因为被她相求的青文冬神seb她更糟。
像是经历了什麽重大的打击似的,青文冬整个人都恍恍惚惚,可在邱雪卿来到他跟前求他时,那双通红呆滞的凤眼却眨了眨,竟又恢复了些光彩跟理智。
「……你要我如何?」青文冬开口,声音却颤抖发虚的破碎。
邱雪卿看着他,张了张口,看他这似乎下刻就要哭的模样,仍旧放缓声音问:「……你怎麽了?萧亦雪呢?他不在身边陪你吗?」
罗黎伊抢到青文冬身边,将不知道到底从萧亦雪那里得知什麽真相,此刻几乎要崩溃的青文冬护在身後,他因为匆忙跟慌乱而呼x1急促,而後稳住呼x1,向邱雪卿行礼。
「失礼,我们为了追查被诱拐而失踪的nv子来到此地,刚刚正与文冬兄讨论到此,也正好从他那里听闻邱仙君的事情。」
邱雪卿虽然慌乱,但她经验老道又警觉敏锐,并未因此就听信於罗黎伊,她神se警惕的将手放在腰上剑柄,看向青文冬:「他说的可是真的?」
罗黎伊也微微侧身去看他,原本想看他如今状况如何,可青文冬意志力惊人,竟然真的维持着理智,拚着命不崩溃,可他越是如此,他却越是想到六年来那个因伤势而病弱的望月君。
「……你若需要休息,交由我们处理也可以。」罗黎伊朝他低语。
青文冬却深呼x1,那双凤眸慢慢恢复聚焦,却仍旧有些脆弱盛盈在里头,「我还可以。」
「阿冬。」萧亦雪从刚刚青文冬来的方向过来,他原本慢慢走着,但是看到他们这一群人围着他,又加之邱雪卿来找,心急之下加快脚步过来。
青文冬没有转身,肩膀却不自觉一抖。
罗黎伊立刻感受到青文冬的恐惧跟退怯,甚至此刻有很强烈的排斥针对着萧亦雪,罗黎伊感同身受这些情感,愤怒便压抑不住的迅速涌起,七情六慾的清净本该因为无情道大成不受影响,可他如今只剩金丹後期修为,神魂又有部分被大鬼虚境的怨气浸染,这gu怒气便无论如何都压不下去。
他反手ch0u出柏玄琴腰间的魄心,将剑尖直指萧亦雪眉间。
「别过来,你不准过来。」罗黎伊六根清净了六年,许久没有骂人,他一时词穷,只能恶狠狠瞪着愣住停在原地的萧亦雪。「……让文冬兄冷静,你不准过来。」
萧亦雪透过人群,看着背对着他不肯回头的青文冬,似乎想开口说些什麽,但柏玄琴先上前安抚他。
「亦雪兄。」柏玄琴沉稳的声音如山间流水和缓,他动作温和的拦住萧亦雪,并对他低声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与文冬兄之间发生什麽事,但他如今显然需要静静,洽巧又遇上邱仙君来求助,便让他先将此事处理完吧。」
邱雪卿有些错愕地看着青文冬跟萧亦雪二人,似乎没想到他们两人闹得这麽严重,她神se苍白,却还是忍不住关心:「文冬,他欺负你了是不是?你别怕,这里这麽多人,肯定不会让他欺负你的。」
青文冬原本已经勉强压下来的情绪,被邱雪卿这麽一说就又有些崩溃,纤长的凤眸si压着sh润,罗黎伊感觉到他近乎崩溃的情绪,也跟着紧张起来,手忙脚乱地想安慰他,可突然之间又不知道从何安慰起。
怎麽安慰,他连这两人如何相遇、认识、甚至纠缠数十年的过去都不知道,甚至连青文冬年少时遭逢的大难都是在上个轮回凑巧知道。
罗黎伊根本不知道怎麽安慰他。
邦缘光看他们几人都有些混乱,他勉力压了压浸染在他身上用发猖狂的怨气,他印堂已经明显发黑,但等他彻底压下怨气的躁动,印堂勉强退去了些黑。
等他压下怨气,他向邱雪卿道:「文冬兄跟亦雪兄两人闹了矛盾,如今他们都需要冷静下,邱仙君不必太过担心。话说回来,你似乎是为了朋友的事情,来求助的是吗?」
邱雪卿看青文冬跟萧亦雪两人互动有些奇怪,可一时之间又没有吵架或动手,又加上邦缘光在旁询问,她便将柏泫雅被抓走的始末说出。
为了缩减时间,他们一边前往宁韬城边城的小茅屋。
其实过程也不复杂,今日是柏泫雅过来找邱雪卿跟阿正的日子,她本来每隔段时间就会过来,看看这些无大人关照的孩子是否有需要什麽,这些乞儿也很尊敬柏泫雅,都叫她泫雅小姐,而今日她也如往常一样过来,可却在她到茅屋前一小段路,突然冒出一阵漆黑烟雾,将她的身影吞噬。
当时黑雾中柏泫雅急促的惊呼一声,邱雪卿立刻提剑荡开那团黑雾,可等到黑雾散去,柏泫雅已经昏厥,被一名魔族抱在怀中,而她上前要将人抢回,却发现对方修为高深,怕是魔君,她不敌对方,只能看着柏泫雅被那魔族带走。
在路途中,罗黎伊在邱雪卿解释的同时,也和邦缘光等其他人共享他在核心中抓取到的资讯。
破解大鬼虚境的两个必要条件,第一个是青文冬必须意识到自己是心魔之身,才可由他带领前往大鬼虚境的核心,第二个是通往核心之处的通道在万鬼渊之下,而每次轮回的献祭,其中部分原因就是要遮掩通道的真正所在,误导所有迷途在虚境中的生灵,让他们以为必须阻止献祭,打断不断使虚境增强的环节,才能破解大鬼虚境。
而这里的幻影千千万万,却独独没有离更兰。所以他们先前遇到的那个,肯定是真货,而离更兰为什麽抓走只是由怨气缔造的幻影柏泫雅,还须讨论,但就罗黎伊猜测,大抵不是什麽好事。
但就目前所得资讯而言,虽然青文冬到底是否认到自己是心魔之身,尚不确定,但他的确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萧亦雪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但既然已经认知到此点,怕是离他知道真相的时候也不远。
另外更重要的是,柏泫雅被抓走的事情他们怕是无法束手旁观。
他们现在需要邱雪卿等人的战力,这才有可能抵达万鬼渊那里,否则就他们目前最高只有金丹的修为,要对上满是化神後期的柏家,根本如螳臂挡车一样自不量力。
他们很快地到了偏僻处的小茅屋前,阿正跟其他乞儿神se焦急慌张,除了阿正之外的其他几个孩子有的急得哭出来,有的冲动地想要去找人,全靠阿正跟另外一个文静些的孩子把他们劝下,让他们不要到处乱跑,省的被抓走还要他们去救人。
他们一来到小茅屋这,阿正看到邱雪卿带了一群人回来,除了高兴之外同时也警戒着他们这些外人,他将手放在剑柄之上,动作仍旧有些不自然的别扭,但看得出他拿剑有段时间,虽然不合手却不陌生,基本上就是将剑当作防身的武器。
「师父,这些人是?」阿正盯着他们,除了等着邱雪卿回答外,也同时正在探查他们的修为跟种族,似乎习惯x地收集资讯以便做出判断。
邱雪卿简单说明了下,阿正等人知道他们是因为追查失踪nv子来到宁韬城,进而与青文冬认识,加之听说有人被魔族抓走才过来帮忙。
可阿正听完之後,却警惕不减,仍将握着剑柄,充满敌意的盯着柏玄琴:「青大哥相信的人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泫雅小姐是被魔族抓走,这位也是魔族,恕我暂时无法相信你。如果可以,麻烦你提供证据,说明你与那个拐走泫雅小姐的魔族不是同夥。」
邱雪卿走到阿正身边,侧着身t护在这些孩子少年们身前,她同样也没有真的完全相信他们,毕竟柏玄琴确实是魔族,而且尽管才金丹後期,也与一般的金丹後期不同,明显修为更深些,这就让邱雪卿难以相信他。
经过三次轮回,罗黎伊身上的魔息早已散掉,所以这次轮回重启,邱雪卿再也不能第一眼就认出他与柏玄琴的关系,前两次轮回中没有的敌意也在这次出现,倒也不怎麽意外。
面对这些人的怀疑,柏玄琴不急不燥,但在开口前却先看向罗黎伊,向他寻求同意,可偏偏是这平淡的一眼,让他心口不自觉地缩了下。
柏玄琴大可向之前在其他人面前一样,直接说他们是道侣就好,可因为第一次轮回中,罗黎伊从邱雪卿的调侃中得知柏玄琴留在他身上的魔息,导致他生气不愿说话,便让这颗容易受伤的大石头记住了,以致现在要说出他们二人的关系,还要寻求他同意。
哪里需要寻求他同意。
罗黎伊心里酸涩难忍,忍不住抿紧嘴唇,可他这反应却让柏玄琴误会,以为他不喜在这麽多人面前突然公开他们关系,他神情不显,情绪却低落下来。
罗黎伊突然就不能忍,於是他主动靠到柏玄琴身边,牵起他的手向邱雪卿等人道:「他是我道侣。」接着他顿了下,感觉到柏玄琴的惊讶,心里麻痒酸涩的难受,乾脆豁出去。
「还是双修过的关系。」
邱雪卿:「……」
阿正:「……」
其余的孩子还太小,也因为没有根骨没有修道过,所以尚不知道双修是什麽意思,但邱雪卿没想到罗黎伊这无情道修的这麽不清静,而後她突然一皱眉,看向身边同样愣住的阿正。
「……你听得懂双修?」
阿正:「……」他一整个显而易见的心虚。
邱雪卿似乎很想整顿这个不知道从哪学歪的弟子,但现在对他们而言,当务之急是救回柏泫雅,在罗黎伊表明他柏玄琴是道侣身分後,加之他们修为都在他们之下,暂时也容不得他们再多做怀疑。
几人简单的互相介绍身分,便直接互相交换情报,而在这点上,罗黎伊跟罗黎尹拥有相对较多的情报。
也因为如此,才觉得离更兰这举动很是奇怪,尤其是罗黎尹,第一次轮回中柏泫雅被柏家灭口,离更兰却如此亲近的唤她阿雅,更显奇怪。
他以为这只病态魔只对飞昇有兴趣而已。
罗黎尹便问:「柏小姐跟离更兰有其他关系吗?我记得这位魔君x情冷漠,他应该对柏小姐没有兴趣才对。」
邱雪卿却皱眉,似乎想起些什麽,「……泫雅有一位情郎,恩ai甚笃,我闹她几次,让她带来给我们认识,但她说他是魔族,对於修仙者并没有好感,要让我们认识还得再等一等。我看那个白雾中那位魔君,的确对我们颇有敌意,也与泫雅很是亲近,不知是不是他。」
罗黎伊跟柏玄琴互看了眼,他们原先都以为柏泫雅跟离更兰应当是没什麽感情,毕竟後来柏泫雅是一人独自在柏家生下孩子,而离更兰自始至终都没有关心过这个生下孩子的下落,且之後也不曾听闻离更兰身边有人族nv子。
他们便以为这两人分开了,但看来柏泫雅跟离更兰之间的关系也不似他们所想的那样。
罗黎伊自知现在的自己心绪浮躁,虽然无情道仍在,他的七情六慾仍旧平稳,但架不住外界的刺激不断,又被怨气浸染神魂,他很难保持以往的冷静自持,甚至有些年少时的冲动。
不知为何,自他们进来大鬼虚境,似乎有很多事情都在脱离他们原先的认知跟掌控。
又问了些关於他们认识的离更兰,也就是柏泫雅口中的情郎,但是柏泫雅自己似乎也不知道太多关於离更兰的事情,只知道他是个修为挺高的魔,且待她很好,虽然对於杀生一事上较为凉薄,但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其他讯息了。
讨论了会儿,罗黎尹眼睛转了圈,朝他们之间丢了个隔音阵法,在众人的视线中,他压低声音问:「那此人是否对万鬼渊有兴趣?」
唯独罗黎伊没有看他,因为他知道目前他们已经陷入僵局。现在邱雪卿等人怕是没有闲心去管柏家献祭的事情,但他们的目的是要到万鬼渊之下,而邱雪卿他们却是要去救出柏泫雅,两方目的不同,邱雪卿是不会帮助他们的。
而罗黎尹要做的,就是狡诈的打破这个僵局。
果不其然,邱雪卿皱眉,「什麽意思?你怀疑离更兰的目标是万鬼渊吗?可他图什麽?」
神se倾颓的青文冬沉默地看了罗黎尹一眼,又收回视线。
罗黎尹便从善如流的道:「离更兰这个人的七情六慾很淡薄,可以说几乎没有,所以相对来说他的杀戮慾望就很重,而且至今他也确实杀了很多生灵。他现在是化神後期,未来如果渡劫,光是因果报应的天雷就足够劈si他。」
邱雪卿自己也是化神後期的修士,自然也知道飞升的雷劫不同於过往的雷劫,但罗黎尹这番话又跟万鬼渊扯不关系,於是她挑眉,「所以?」
罗黎尹心底戏谑又好笑,但脸上却很是诚恳地分析,「所以他需要有东西可以在他渡劫时,替他隐瞒雷劫,而且他本来就是魔,煞气对他来说并非不可练化。」
邱雪卿听了,思索一会儿,「……你的意思是,离更兰想藉由万鬼渊的怨气,助他渡劫?」
「有何不可?」罗黎尹摊了摊手,「就算不行,他还有後招啊。让气运之子替他挡雷劫,或是夺走他的气运藉此骗过天道,也是种好方法。」
「气运之子?」邱雪卿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想让阿雅生下的孩子,在未来替他挡住雷劫?」
「对啊,这才是万无一失的方法啊。反正纯血的魔族大部分也不看重自己的孩子,既不养也不在乎的,物尽其用不是很好。」
阿正神se沉重,思考了会儿道:「泫雅小姐是众所皆知受天道钦点的人,未来将会生下气运之子,若这位魔君是看上这点,将此当作保险……他定然会尝试到万鬼渊夺取怨气,若是失败,便还有泫雅小姐作为退路。」
罗黎尹善於c弄人心,也对如何说谎十分jg巧,至少目前为止罗黎伊尚未见过有人可以绕出罗黎尹编织的言语陷阱,可接着阿正就皱起眉,又问。
「可难道他现在就要渡劫吗?他若是此刻就要渡劫,泫雅小姐这个退路就没有用处,可若他要将泫雅小姐当成退路,万鬼渊的怨气对此刻的他也没有用处才对。」
罗黎尹顿了下,桃花眼眸狡诘的眯了下,然後恢复诚恳又困惑的语气:「或许他想赌一赌呢?他本来就化神後期,何时渡劫不是只有他知道吗?他总不会自己发神经做白工吧。」
至此终无缺漏。邱雪卿等人终於被罗黎尹引导,认为离更兰此番抓人,必会前往万鬼渊,他们商量好到万鬼渊该如何行动後,将行动时间定於後天晚间柏家献祭之时,那时万鬼渊封印开启,离更兰也才会到现场,而他们这有机会抓人。
而这段时间,阿正他们组织人,仍旧不放弃寻找柏泫雅,只是仅凭他们这些幻境之身,要抓到离更兰这个创造大鬼虚境的魔,怕是没有可能,而罗黎尹是深知此点,才故意不去补上这个逻辑漏洞,同时任由他们去找。
罗黎尹说,没有任何讯息会b亲自得到得更加可信,也没有任何绝望b自己找来的更加深刻。
他们找不到柏泫雅,自然就会依赖罗黎尹等人这些自愿帮忙的战力,怀疑也无所谓,他们别无选择。
他们回到扶风客栈後,仍旧是之前的上房,再说这番话时罗黎尹心情难得的愉快了些,但他讲完这些话後,韶羽虽然因为被怨气浸染而有些jg神恹恹,却仍旧对他这作法感到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