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额头、眉眼、鼻孔、嘴巴、耳朵、胸脯、四肢…达达利亚都已经仔细涂抹过了,但联想到刚才的淫行,达达利亚觉得需要净化的远远不止那些部位。
荧也这样觉得。
所以当达达利亚抹到她的小腹时,她忍不住偷偷抬起臀部主动往他手上凑。
不久之前才刚做过一次,她的欲望很快就被他涂油的手带动了起来。
…滑溜溜的,好舒服。
“老实点,不要乱动!”
察觉到她竟然用他的手自慰,达达利亚顿时觉得又羞又气,这可是在教堂最神圣的祭台上。
惩戒的巴掌落在了她的阴户上,达达利亚没用力气,动作也很轻,但却让她全身都颤栗起来。
“呜…再摸一下嘛……”
这一巴掌刚好抽在了她的阴蒂上,抽得她忍不住叫了出来,他虽无意施虐,但她却意外体会到了受虐的快乐。
“不许发出这种…这种不体面的声音!”
听到她的哀求,达达利亚的下身也立刻起了反应。
他手上一片湿滑黏腻,明显不是油,而是她蹭出来的体液。
她怎么又想要了,刚才…难道还没插够吗?
即使看不见,她躺在祭台上冲他张开腿求欢的画面也能立刻呈现在他脑海中。
达达利亚竭力克制住自己想要俯下身掰开她双腿舔舐的冲动,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为她抹油。
“拔屌无情…穿上裤子就不认人了,”荧失望地“啧”了一声,“您难道不想要那二十万摩拉和那五吨面粉了?”
达达利亚冷哼一声:“我又不差钱。”
“你哪来的钱……”
她忽然嵴骨一凉,想起了警察局门口的那些通缉令。
“原来是你…你就是最近接连犯下那几起入室谋杀案的凶手!”
难怪刚才劈晕她的手法如此老练!
被她戳穿凶犯身份后,达达利亚也没有任何感情波动,沉默了几分钟后,他终于缓缓地开了口。
“——他们该死。”
自从上个月无意从孩子们的闲聊中得知了那些富商贵族和上任神父背地里的勾当,达达利亚就已经决定好要亲手送这些畜生下地狱。
那天他刚忙完农活,路过小礼拜堂的时候发现有几个孩子躲在那鬼鬼祟祟地说着悄悄话。
当然不是他亲眼所见,只是他听觉灵敏,在门外隔着远远的就听到了。
其中一个八九岁的女孩子愤怒地向同伴抱怨说,好恶心,昨天在路上遇到了那个臭烘烘的罗伯特大叔,他又想像以前那样摸我,还好我跑得快逃掉了。
另一个孩子也替她愤愤不平,米哈伊尔神父去世后,他就再也没给我们教会捐过钱,他们的那些约定早就不作数了吧?他脸皮可真厚!
嘘…不能让阿贾克斯神父知道这件事,我怕他也会像米哈伊尔神父那样继续强迫我们和那些大人……
但阿贾克斯神父不像是那种人…他对我们这么好……
白痴!你忘了吗?大人都不可信!万一阿贾克斯神父根本就是和那个人一伙的……你要是想害大家继续伺候那些臭烘烘的大人,就尽管去吧!
达达利亚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险些没能站稳。
他即便对这些事情再迟钝,听了这么一会也能猜得到他们说的是什么了。
达达利亚找来了一个平时比较听他话的男孩,结果他刚问一句,那孩子就哭了出来。
求求您不要让我妹妹去募捐!如果一定要去的话…就让我去吧…我不怕疼…!
疼?达达利亚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去募捐会被要求做奇怪的事情吗?
孩子这才断断续续地向他透露了实情。
米哈伊尔神父还在的时候,他的妹妹,年仅六岁的小娜塔莎有次被派出去募捐,回来后就一直哭,说是被恶心的大人强迫着一起玩了过家家,那个变态不仅用嗲声嗲气的声音喊她妈妈,还要她抱着他油腻腻的脑袋…像喂小婴儿吃奶那样……
这些事情达达利亚完全不知情,米哈伊尔神父去世前他并不住在教会里,他只有白天来帮忙,晚上也还是要回家的。
整整八年,米哈伊尔神父都瞒着达达利亚,以跑腿送信为由强迫孩子们去那些有钱人家里「募捐」。
看似体面的老爷夫人们,背地里全是披着高档礼服的禽兽,是的,您没听错,这些对孩子产生淫欲的人群中也不乏女性犯罪者。
叁天后,阿贾克斯神父在一个寒冷的雨夜敲响了某户人家华丽的大门。
次日,那人被发现惨死于家中,法医没能在现场找到死者的舌头和生殖器,显然是被凶手割下带走的。
凶手收集这些器官,究竟是有什么目的?
达达利亚从教堂底下的墓室上来时,一个孩子正在打扫祭坛的卫生。
这孩子想提前做完值日工作出去玩,来得比平时都要早。
早安,阿贾克斯神父,您去下边做什么呀?孩子好奇地问道。
那里全是死人骷髅,就算是他们中胆子最大的孩子也从来不敢下去。
地下墓室是离圣坛最近的地方,里面埋葬着教会的历任神职人员,以及附近那些给教会募捐过的富商贵族——他们都以能将自己的棺材停放在地下墓穴为荣,只有普通人才会葬在教堂后面的墓园。
呵呵,昨晚整理米哈伊尔神父遗物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些他生前最喜欢的玩具。达达利亚笑着回答道,我担心他一个人在下面太孤单,便想着拿下来与他葬在一起。
米哈伊尔神父也喜欢玩玩具吗?真是看不出来!
孩子说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了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
嘘,这是米哈伊尔神父的小秘密。达达利亚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不要告诉别人哦。
嗯!我一定会保密的!孩子信誓旦旦地点了点头。
达达利亚从不后悔这么做,他只是在用祭牲的鲜血向神明行赎罪之礼。
是他没有保护好身边的人,他的家人…他教会的孩子们……
只有听到刀刃刺入罪人身躯血液飞溅出来的声音时,才能暂时让他的灵魂得到救赎。
“…阿贾克斯神父,您的小水果刀能不能稍微离我的脖子远那么一点点?”
看着自己颈边悬着的那把明晃晃的小刀,荧不安地吞了口唾沫。
这是什么展开,难道他要把她也给一起骟了?
“这把刀可不是用来削水果的,小姐,”听出了她声音里的颤抖,达达利亚笑了笑,将刀刃往她咽喉上又贴近了几公分,“这是专门用来「赦免」罪人的。”
其实这并不是同一把,那把凶器被他用来割过很多罪人的脏东西,他连看都不想让她看到。
“啊哈哈…您说的是什么罪人?该不会是…指我吧?”
荧脸上强颜欢笑,全身的汗毛都直立起来了。
“阿贾克斯神父,您可真调皮,不要再吓唬我玩啦,您眼睛不太好,小心别把我给误伤到了。”
怎么回事…他明明应该…也是喜欢她的啊?怎么突然说翻脸就翻脸啊。
“误伤…?呵,玷污神职人员,告解室行淫…无论哪一桩罪行都足够将你送上宗教法庭的火刑架。”
达达利亚不以为意地用刀尖挑了挑她的下巴,他虽然眼睛不好,但他的耳朵已经训练出了听声辨位的功能,甚至比很多视力健全的人还要更加敏锐。
“…你、你想怎样!”
佯装惊恐的同时,荧悄悄扭动了下手腕,只是绳子的话,她应该能挣脱,他要是真的想对她做什么,到时再跑也还来得及。
达达利亚早就发现了她的小动作,只是懒得点破,他从教士袍的口袋里掏出一本小册子举到她面前:“回答我,这是什么?”
这是一本展开的警官证,里面赫然印着她的证件照和职业信息,他帮她洗澡时从她衣服里掉出来的。
达达利亚已经通过触摸证件封皮上烫金的凹痕确认,这是冬都市局的徽章。
冬都市警察局,刑侦支队调查科专员。
…好陌生的头衔。
虽然铁证就摆在眼前,荧还是硬着头皮问他:“如果我说,这是有人在背后陷害我,我对此完全不知情,你会愿意相信我吗?”
达达利亚才不信:“别演戏了,小姐,你是故意接近我的吧,说说看,都查到了些什么?”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荧在心里骂了那只小豺崽子无数次,“我只是想来见你…!”
她的矢口否认在达达利亚看来就是狡辩。
“他们受欺负挨饿的时候,你们冬都出面管过一次吗?我不过是「赦免」了几个渣滓,你们来得倒是比谁都快……”
达达利亚将她的警官证放到烛火上,它很快便烧了起来,发出了难闻的焦糊臭味。
“我从不后悔杀了那些垃圾,我只是不想被逮捕,我要是不在了,他们一定会被送去壁炉之家的……”
“现任「仆人」治下的壁炉之家也没什么不好的……”
荧忍不住插了句嘴。
达达利亚阴沉着脸丢掉了那本烧了一半的警官证,更加确信了她的身份:“知道得很清楚嘛,你果然和他们是一伙的。”
“……”
荧无言以对。
“你这样自曝,该不会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我离开这里吧?”她猜测道。
他难不成还想灭口以绝后患?
“你都那样对我了…还觉得自己能一走了之?”
一想到她要走,达达利亚心里就觉得既委屈,又怨恨。
她果然还是想回到那个人身边吗…?
那个和他梦中同名的人,那个达达利亚身边。
看他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荧的语气不由自主地也变得轻柔了起来:“那你想怎么样,你要把我监禁起来吗?小神父。”
“污秽之身无法继续担任神职,我会恢复平信徒身份,在海屑镇修建一间孤儿院,而你……”达达利亚的脸渐渐绯红,“在今晚的洗礼过后,会成为我的妻子,永远留在我的身边。”
“…不行!”
要不是四肢都被绳子固定着,荧绝对已经从祭台上跳起来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
她直觉要是自己同意留下,他们就再也出不去了。
“为什么?”达达利亚的脸色立刻变得很难看,“你说喜欢我…果然都是骗我的。”
井边第一次遇到她时,他就已经想和她结婚了。
但是他不敢,因为他不知道她会不会愿意喜欢他,他也不想成为她的拖累。
至冬的宗教故事里,夫妻死后倘若埋在一起,下辈子还能继续相遇相爱,再次结为夫妻。
这一世不够,他想每一世都能遇到她。
只有结为夫妻,才能实现这个心愿。
“你这个笨蛋…!还没意识到这只是个梦吗?”
荧开始懊悔今晚自己是不是玩得太过火了,早知道一落地就自报家门,也省得被他搜出身上的警官证。
趁着达达利亚还沉浸在求婚被拒的打击里,她把他们的现实身份和她来这里的目的全都交代了个遍。
“…事情大概就是这样,总而言之,你先松开我…!我们一起研究怎么逃出去!”
荧讲得口干舌燥,总算说出来了。
“你说我是愚人众第十一席执行官「公子」?”达达利亚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随即他哈哈大笑,“噗…哈哈哈哈…一个瞎子当执行官?你没搞错吧,小姐。”
就算在军营里,以他的军衔和层次,也还接触不到执行官那种级别的大人物,只能在各种大会上遥遥地看上那么几眼。
要他承认自己生活了二十八年的地方只是一场噩梦,要他放弃这个世界离开…达达利亚做不到,即使这里真的是人间炼狱,这里也有他的家人,哪怕他们并不需要他。
“瞎子怎么了?达达利亚就算眼睛看不见了也还是达达利亚啊!”
荧护短,一点也见不得别人说达达利亚的不好,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也不行。
达达利亚,达达利亚,怎么又是达达利亚。
她嘴里除了达达利亚,还有点别的什么词吗?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达达利亚。”
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忍耐她的各种胡言乱语,现在他受够了,他不想再听到有关于那个名字的任何话题。
但达达利亚保持住了一个司铎应有的气度,他压下心中的愤怒,得体地微笑着安抚她:“您的身体一定是被魔鬼寄居了,请不要担心,我这就为您准备驱魔仪式。”
一定是他体内寄居的那只名为达达利亚的恶魔附身、污染了她。
达达利亚从一旁的置物架上取出了一支巨大的针筒,他扭开上面的防尘盖,又拿着它往银色的水盆里抽了一管洁净的圣水。
“…你想干什么?”
荧预感大事不妙,这么大的针筒她只在给大型牲口治病的兽医那看到过,她马上意识到他这会儿拿它出来的用途。
——他要给她灌肠。
她挣开绳索从祭台上坐了起来,还没等她从上面翻身下来,达达利亚就眼疾手快地按住了她。
达达利亚的力气比起在告解室时要大了许多,没想到哪怕在梦里,他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狠角色。
“不想吃苦头就乖乖听话。”
被迫撅着屁股趴在祭台上,荧简直欲哭无泪,她感觉到自己的臀缝已经被他掰开了。
“不可以…!那里绝对不可以!呜啊……”
由于她的挣扎扭动,达达利亚那只沾满圣膏油,本应探入后穴的手指滑进了她的阴道里,她立刻并拢双腿死命夹住他的手苦苦哀求他:“不要捅我屁股…会死人的!”
开什么玩笑,她可没有前列腺,真要进去了也只会有痛感。
以前达达利亚为她口交的时候,偶尔也会雨露均沾地舔一下后面,但他从来没想过真的要放点什么进去。
要不是知道他现在没有达达利亚的记忆,荧绝对有理由怀疑他是在趁机报复她之前对他屁股的所作所为。
达达利亚不为所动,他冷淡的声音从上方传了过来:“…松开。”
他担心自己贸然将手指抽出来,指甲会刮伤她的内壁。
“…不要!别弄那里…啊………”
荧拼命摇着头,还顺势死死地抱住了他的腰。
达达利亚的中指虽然被夹住了,但他不只有一根手指,他的拇指很快就找了过来,在她的后穴上一下一下地按压着。
因着油膏的润滑,他的手指就算不刻意插入,也能偶尔浅浅地陷进去。
…好软。
两个穴都好软,同时紧紧吸住他的手指不停地收缩着,像是在邀请他进去。
达达利亚久久没有再进一步的动作,荧还以为他心软了,没想到刚有这个念头,他的食指就猝不及防地刺了进来。
“出去、出去啊…!”
荧感到一阵窒息,不疼,但它像一根卡在喉咙里的硬骨头那样让她不适应。
“为什么不愿意和我结婚?你不喜欢我了吗?”达达利亚食指嵌进她后穴的同时,中指又在她身体里最舒服的那个地方轻柔地抚摩着,“是嫌弃我…看不见吗?”
“没…没有…啊嗯…!”
阴蒂被捏住了。
“那是为什么?”他捏着她的阴蒂快速揉捏、按压,柔声问道,“告诉我好不好?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这只是一个梦…嗯…你还要回去当达达利亚……”
荧立刻被他手指所给予的快乐给吸引了过去,在这种事上她总是记吃不记打,一点点快感便能轻易让她上钩。
她的回答似乎让达达利亚很不高兴,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来驱魔仪式还是得继续。”
荧身子猛地打了个激灵,她像溺水之人抱住浮木那样深深地将脸埋进了他的腰间:“亲爱的未婚夫,咱们的结婚戒指你喜欢什么样式的?”
…为什么会这样子?
明明她都已经答应要和他结婚了,却还是被反绑着泡进了主祭台下方的浸礼池里。
难道被他看出来她的点头只是权宜之计了?可恶,这种事情难道不是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不知道吗?她又不会跑。
浸礼池如今注满了圣水,这圣水还是温热的,一看就是特意烧开的。
“阿贾克斯神父,您这教会的澡堂子有些许过于敞亮了啊。”
见达达利亚又开始对自己爱答不理的,荧忍不住没话找话。
涂油礼过后,他才总算拿了件他自己的衬衫给她穿上。
“…闭嘴。”
达达利亚一边轻声诵念圣咏,一边又往她身上浇了瓢圣水。
“啊,好凉…!”
她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极为做作地往后一缩。
“别装了,水是热的。”
达达利亚虽然嘴上这么说,手却已经挽起袖子探进了洗礼池里,好像是有些温了,她难道特别怕冷?
正当达达利亚转身准备去再烧些热水时,荧跟头膨膨兽似的猛地跳跃弹起冲着他的背影直直扑了过去,叼住他的后领将他整个人拽进了洗礼池。
“…你是汪汪鱼吗?”
达达利亚无奈地从浸礼池里坐了起来,荧还压在他身上,一副随时都要继续攻击他的样子。
“你还记得你做过的那些梦吗?”屁股失去威胁后,她终于又有了和他谈论梦境的勇气,“那些梦都是真的,那是你在现实生活中亲身经历过的事情。”
“那在你所说的现实里,我们是什么关系?”
达达利亚突然有些畏惧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就在刚才替昏迷中的她洗澡时,一帧帧令他遍体生寒的画面猛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他「看」到她握着一柄剑,而那柄剑的另外一端正深深地刺入了他的胸膛。
他还「看」到,漫天火光海屑镇,以及…他家人破碎的躯体。
达达利亚从此再也不敢肖想梦中的世界。
就算这里再痛苦,他也能每天看到他的家人,如今她也来了,他更加不舍得离开这里了,哪怕这里只是他的一个梦。
荧这次没再用「你觉得呢」敷衍他,她认真恳切地答道:“我们…是一对恋人,刚才我在告解室里说的那个人,其实就是你,对不起…我误会了你,还用剑刺伤了你,让你伤心失望了。”
是误伤,而不是要杀他吗?
“我的家人…他们是不是已经……”
达达利亚光是想到那可怕的一幕,声音就颤抖起来。
荧猜测他是被几个梦境混淆了记忆,连忙安慰他:“你的家人都好好的,大家都在等着你出去一起回家呢。”
达达利亚有些哽咽:“骗人…他们从来都不需要我,也不爱我。”
“你在说什么胡话,他们怎么可能不爱你?”说话间,荧已经自己解开了手上的绳索,她用被勒红的手腕擦去他脸上的泪水,“你的家庭很幸福很美满,在这个世界上,他们永远是最爱你,最关心你的人。”
“你还记得你家后院里的那个抽水泵吗?”她试图与他的记忆对上暗号,以获取他的信任。
“…我很小的时候它就被拆了。”
达达利亚记得,那天因为拆掉了那个抽水泵,爸爸和妈妈吵了一整天的架,差点就闹到要去领离婚证。
“是不是因为你弟弟被它绊着了?”
他点了点头:“是。”
达达利亚红着眼圈的模样让她心疼得要命:“那是你爸爸妈妈结婚那年,两个人一起费了好大的功夫安装的,他们那么相爱,怎么会舍得拆它?”
“不可能…!它早就……”
达达利亚不知道她是从哪听说这些事的,但她所说的明显与他这二十八年所经历的对不上。
他的父母…每天都在互相咒骂着对方去死的父母,怎么可能会相爱……
“不骗你,我不久前还见过它。”
荧隐约能猜到达达利亚在这里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了,她继续问:“你记不记得,那天我拿冬妮娅的化妆品帮你花了个「往生堂风」的妆容,后来你为了报复我,亲了我一脸的口红印子。”
“那天就是你带我到后院,用那个抽水泵抽上来的水帮我擦的脸。”
“结果那天抽水泵的加热系统出问题了,喷出来的水差点没把咱俩都给冻上。”
“噗…怎么这么蠢,不会先试一下水温吗?”达达利亚没忍住破涕而笑,原本瘦削凹陷脸似乎变得丰腴饱满了一些,“那一定不是我,你怎么连这么笨的人都喜欢啊?”
“是啊,怎么就喜欢上了你这个笨蛋呢?”她爱怜地看着他,“在别人眼中,我是风光无限的旅行者,我的出现就是为了拯救世人于水火之中…但只有你看到了我本身,注意到了我的不安,我的那些狼狈不堪……”
他还是有些抵触接受这个陌生的身份:“都说了我不是达达利亚…唔……”
否认的话全被她堵在了唇齿间,她的舌头勾缠住了他的,像粘人的猫一样刮蹭着他。
“你是,你只是不记得了,”荧的舌头终于舍得从他口腔里退了出来,“我就是来找你的,我要带你回到你真实的世界,梦该醒了,达达利亚,不要急着反驳我,我会继续像刚才那样吻你的。”
达达利亚无意识地舔了舔嘴唇。
…威胁谁呢,他又不怕被她亲。
“不要觉得愧疚,这是虚构出来的人生,不是你的,这一切悲剧都不是你造成的。”
荧知道他还一时放不下这里的家人和那些孤儿,她叹了口气:“如果是你的话,就算眼睛彻底看不见了也能亲手杀出一条血路来的,不是吗?”
即便梦中的命运被人歪曲改写,他不也完成了对自己灵魂的救赎吗?
达达利亚突然难以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我好像,能看到你了。”
他眼睛上那层浅灰色的白翳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了,容貌也恢复到了他十七八岁时的模样。
现在,他正用那双属于达达利亚的无神的钴蓝色眼睛,久违地亲眼看到了她。
“达达利亚…?”
荧不确定地叫了一声。
达达利亚不说话,只是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阔别了整整二十八年,他终于再次与她重逢了。
她一头扑进他怀里,大哭了起来:“对不起…我来得太迟了,让你一个人受委屈了……”
“好了好了,乖,不哭了啊,都过去了,你已经找到我了。”
达达利亚一颗一颗地吻掉荧脸上的泪水,又一把将她从浸礼池中抱了起来,他们两个人身上都湿淋淋的,活似两只落汤鸡。
“现在我们要怎么出去?”达达利亚找来干净的衣服给荧换上,“又要用上次那招吗?你来还是我来?”
虽然很想立刻让他脱裤子检查一下那里有没有恢复原状,但荧克制住了这个不该有的邪念,她轻咳一声,装模作样地正色道:“这不太好吧,阿贾克斯神父,怎么能在教堂这么庄严肃穆的场所公然勾引来访客人。”
说是这么说,她的手已经不由自主地抚上了他的胸口,比起消瘦的阿贾克斯神父,执行官达达利亚的手感果然好了不少。
“你少来,”达达利亚朝她瞥了一眼,索性解开教士袍的扣子任她揩油,“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啊,在告解室里那样横行霸道……”
他一翻旧账荧就来劲了:“你还好意思说,你刚才在祭台上想对我的屁股做什么?”
“嘘!外面好像有动静!”
达达利亚突然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竖着耳朵听了一会:“…有很多人骑着马正往这边赶来。”
经此一役,他的听觉似乎因祸得福大大提升了不少。
几分钟后,窗外橘红色的火光一点点放大,无数人高举着火把站在教堂外面,其中还有人在用喇叭喊话。
“教堂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弃无谓的抵抗,交出人质!举起手自己走出来!”
“…你报警了?”达达利亚侧过头来问她。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真的警察!”荧头疼不已,等出去后一定要把那个搅局的坏小子打一顿,“现在怎么办?你把我交出去?”
“别傻了,他们有枪,绝对会在第一时间击毙我这贼首,”达达利亚幽蓝的双眸中倒映出的熊熊火光充分暴露了他嗜血的本性,他向她伸出一只手,“伙伴,与其坐以待毙,不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组队玩一局警匪游戏?当反派的机会可是不常有的哦。”
“好啊,”她点点头,将自己的手搭在他炽热的手心上,“一起成为殉道者吧,「father」。”